蘇平河也在心裏歎息不已,看來段長暮的大伯比自己還會作死。
“篤篤篤......”蘇平河敲了半天門都不見有人來應,心下納悶不已:這個段長暮該不會手底下連個小廝都沒有吧?
“喂,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隨意進我家少爺的院子?”一個聲音氣喘籲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蘇平河扭頭一看,見是一名高高瘦瘦的少年,正吃力地拎著食盒跑進院子。
蘇平河問道:“你是段長暮的小廝吧?我是他的同窗蘇平河,我帶了大夫來看他。”
沒等那小廝開口,屋裏傳出段長暮虛弱清冷的聲音:“常山,讓他走。”
常山聽聞有大夫來為自家少爺診治,本喜上眉梢地打算邀請蘇平河進屋,聞言又隻好為難地回絕道:“這位公子,多謝您的好意了,我家少爺既不願意,還請您就此離開吧。”
蘇平河哪裏肯聽?她置若罔聞地推開門走進去:“段兄,我知道你不願麻煩別人,但你我同窗一場,沒必要這麼見外的。”
常山沒料到蘇平河會二話不說地推門進去,一時愣神,想攔也來不及,隻好由著她往裏走。
蘇平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段長暮,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光了氣血一般,臉色白得像紙,氣息微弱,連平日裏銳利如冰刃的幽深雙眸都少了許多殺傷力。
隻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仍舊俊美如斯,卸去一身的戾氣,倒有幾分戲文裏病嬌美人的意味。
當然,蘇平河是萬萬不敢當著段長暮的麵這般評價他的。
隻見她關懷備至地開口道:“段兄,幾日未見,你怎麼成這樣了......好在我帶來了妙手仁心的方大夫,快,方大夫,快來為我段兄把個脈!”
方蟬衣不敢怠慢,忙走上前蹲在段長暮的床前欲為其診脈。
段長暮一見蘇平河就心煩,哪裏肯讓她的人醫治?正想把手縮回去,卻沒注意被蘇平河一把拽住了小臂。
知道段長暮將來不光考取了文狀元,還一舉拿下了武狀元,定是武藝非凡,因此蘇平河這一把出其不意地用了十足的力氣,加上段長暮到底重傷虛弱,一時未能掙脫開來。
方蟬衣剛搭上段長暮的手腕就皺起了眉頭:“段公子內力深厚,皮肉傷倒不算什麼,隻是這傷口似乎被人下了毒......”
段長暮聞言,臉色猛地一變,眼底的恨意驟起,竟如地獄的惡鬼般陰鷙狠戾,瞧得蘇平河一整個汗毛倒豎,不由在心裏為那殺千刀的段天離又捏了一把汗。
“竟然還有人下毒!”蘇平河假裝不知情般震驚道,“方大夫,你可有法子解此毒?”
“公子放心,此毒並不致命。”方蟬衣安撫道,“隻是毒入骨髓,難免會有斷肢之憂,事不宜遲,我須得盡快為段公子解毒。”
段長暮知道方蟬衣並沒有危言聳聽。
因為他對自己的身體頗為了解,因而段天離故意找茬要打他的時候他也並未放在心裏。
一點皮肉傷而已,他內力深厚,根本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