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情況超乎想象。
千年古樹倒塌,淤泥遍布,瘴氣隨處可見。甚至一腳踩空,幾百號人順著塌陷掉進地底,地下淤泥混著水,一個沒摔死,可全都出不去。
一進山就倒了血黴的林青青他們根本不知道在地下走了多久,隨身攜帶的已東西全部吃完,人都崩潰了,在回去和繼續之間爭吵。
走了這麼久,在往回走,絕無可能。
“牽著手,”林青青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更沒有安慰勸阻,帶人朝前走。
暗無天日的地下,沒有光也沒有時間,眾人早就說不出話,腳下的水也漫過腰。
但......
那是光嗎?
水麵上波光粼粼的光亮,林青青以為眼花,但那光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發瘋似的朝前跑。
水的盡頭,風聲徐徐,月亮高掛。
他們,出來了。
沒有一點預兆,走出一個山洞,就這麼出來了。
眾人都愣了,劫後餘生的嚎叫四起,林青青鼻子一酸,看到月光下的山壁上,野草有膝蓋高。
此景此景讓她一下顧不上心酸了。
要知道他們進山時,野草才開始長,現在都有膝蓋高了,那他們在地底下走了多久?
注意到此處地貌,她一下全明白了。
此處兩山夾水道,山綿延起伏,水看不奧盡頭,至於他們,根本就是掉進了退水後的暗河!順著暗河河道一直走,來到了河流的主幹道。
暗河錯綜複雜,深入山腹,怪不得差點死在地麵才走出來。
也幸好這是暗河河道,也幸虧水位下降了,若不然的話......林青青心有餘悸。
眾人一個一個離開水爬上山壁,薅到什麼野草吃什麼野草,對天上的月亮,生出一股從沒有過的親切。
都以為出不來了。
“不過這天怎麼還不亮啊?咱們出來好幾個時辰了吧?”郭飛氣喘籲籲的。
“快了吧,”林青青說著話,看到前麵的文昌猛地一沉,嚇得她急忙拽住文昌,叫人離開水,還爬山坡上去。
文昌沒什麼事,而是激動,因為看到岸了!
一行人連滾帶爬,爭著朝岸上跑,好好的感受了一番走在陸地上的腳踏實地。
可走著走著就有人哭了,抱怨:“天怎麼還不亮。”
“我們出來怎麼也有十來個時辰了,還這麼黑。”
“不叫人活直說啊。”
“天殺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別嚎了。”
“老大!”
這是在喊林青青。
有人喊過一次後,就都這麼稱呼了。
她這個老大成了三百多口子的主心骨看了。
林青青望著天上高掛的月亮,“咱們走多久了?有半年嗎?”
“沒掉到暗河裏的時候就有二百零七天了,”隊伍裏的老好人徐郎中,記得可準了。
大家都希翼的看著她。
因為朝這個方向走的設想是她提出的,能給出解釋的也隻有她。
林青青:“......”
不是她不說話,是她心裏沒底啊。
這麼久天還不亮,用屁股想都知道有問題。難不成他們是來到氣候不同內地的西北邊陲這類地區了?
算了,幹想也想不明白,而且烏漆嘛黑的,人都快快累死了。
林青青望著那輪圓月道,“不走了,看看這天到底搞什麼。”
隊伍裏有人害怕,道:“這是不是鬼打牆啊?”
“我親戚的親戚就遇上過鬼打牆。”
“怎麼走都看不到路,這不就是鬼打牆嗎。”
“哎,”身邊直躥陰風的郭飛捅咕文昌,“你喊幾個人去旁邊撒尿去,鬼打牆最忌諱童子尿了。”
都活不下去了,早就沒男女大防那回事兒了,但這不代表人就沒臉皮了。被當眾說是雛兒,文昌臉紅到脖子根兒,但還是跟幾個小年輕一起在周圍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