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胡亂扒拉了幾口意大利麵,趕緊起身去追趕走到門口的顧清雅。
“顧醫生,你累了一整天,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我今天沒事兒,正好順路。”
“那麻煩李醫生了。”
李承鄞走到一輛豐田SUV麵前,按下解鎖鍵,打開副駕駛:“顧醫生,請上車。”
“謝謝李醫生。”
後視鏡裏。
顧清雅看到葉臨修和林彤彤一起上了勞斯萊斯。
眼眶些許濕潤,胸口發悶。
她痛苦地閉上眼,將悲傷隱藏在黑暗中。
車子緩緩啟動。
李承鄞問顧清雅的家在哪裏。
顧清雅這才想起來,自己住在葉家別墅的事情,不能讓李承鄞知道。
她和葉臨修是隱婚。
這在契約裏寫得很清楚。
想了想別墅附近的一個小區,顧清雅緩緩睜開眼:“幸福小區,你就在小區的路口放我下來就可以。”
李承鄞推了推眼鏡,笑道:“好嘞,顧醫生可以先眯一會兒,等會到了我再叫你。”
“好。”
實在太累了。
顧清雅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
到達幸福小區的路口時,李承鄞沒舍得叫醒她,就這樣靜靜地欣賞著她美麗的睡顏。
看著看著,李承鄞不由得傻傻一笑。
車頭的擋風玻璃,覆蓋起一片黑影,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車窗。
李承鄞轉頭一看,葉臨修英俊的臉在視野中放大。
“開門。”
男人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的。
李承鄞推了推眼鏡,眉頭幾乎堆成了小山。他不想解鎖開門,他想和顧清雅一直就這麼呆著。
但,想到葉臨修是顧清雅的表哥,他還是解鎖了。
門被打開,高大的葉臨修彎下了腰,把顧清雅抱到了懷裏:“謝謝你送她回來。”
丟下一句不鹹不淡的感謝,葉臨修把顧清雅抱進了勞斯萊斯裏。
感覺到車子啟動的顛簸,顧清雅醒了,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躺在葉臨修的懷裏。
此時的葉臨修,正眯著眼睡覺。
她剛動了動,想要起身,頭頂上卻傳來低沉性感的聲音:“乖乖地躺著。”
顧清雅聽到了,但起來的動作卻是更快了。
“我們快離婚了,葉總也沒必要履行什麼丈夫的義務了。”
從葉先生到葉總,這個女人對男人的稱呼,越來越生疏。
這讓葉臨修非常不爽。
三年了,其實他一直在等待離婚的這一天。
畢竟,林彤彤願意回國發展了,也願意和自己結婚了,他葉臨修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隻要我們還是夫妻,我就會履行協議裏的義務。”葉臨修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那種不責任的男人。”
男人深邃黑漆漆的眸子裏,透露著誠懇。
顧清雅望著這雙好看的鳳眸,心狠狠地被戳了一下,手不由得放在了肚子裏。
負責任的男人?
如果負責任,那麼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要讓她把孩子打掉?
這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該做的事情嗎?
顧清雅鼻子一酸,揚起下巴,冷笑反問:“我懷孕了,你卻讓我打掉,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負責任的男人?”
因為忙碌而平息下來的悲痛、悲憤,在葉臨修的這一句“我不是那種負責任的男人”,而徹底爆發。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顧清雅倔強地不讓眼淚滾落:“葉臨修,你真的很無恥!”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正在前麵開車的葉伯,第一次見到溫婉的少夫人這麼生氣,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一緊。
他看著後視鏡裏的葉臨修,滿臉冰冷,不發一言。
葉伯從小看著葉臨修長大,知道此時此刻的他,非常非常生氣。
到了葉家大宅,葉臨修拉著顧清雅的手,一路直奔房間。
房間門被重重關上,並且反鎖。
男人滿臉寒霜,說出來的話,也是寒冷的:“顧清雅,你再說一次,這個孩子是我的?”
他將顧清雅抵在了角落,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插在褲兜裏。
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
這三年他們同房的機會少之又少,每一次都做了措施!
而且,他們葉家男人的基因.......
所以,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葉臨修本來覺得,離婚對於女人來說,總歸是有影響的,他一個大男人就不去計較了。
可是,這個女人又再次說孩子是他的,他實在不能忍:“顧清雅,打掉這個孩子,我額外再給你再追加補償。”
如果說男人的質疑,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插進了女人的心中;
那麼男人的這句“打掉這個孩子”,幾乎是當場將女人淩遲處死。
一起睡了三年,不是這個男人的,難道是猴子的?
痛苦、悲憤、絕望,讓顧清雅連哭都不會了。
她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再抬頭,雙眸倔強,充滿怨恨:“葉臨修,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我要讓全京城的人,看你的笑話!”
說完這句話,女人驚覺,自己的臉上早已冰涼一片。
她還是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