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夠了!”
夏問筠忍無可忍,起身說道:“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的生活怎麼過我自己說了算!就當我求你,不要幹涉行不行?”
“不行!”
蔣秀芳針鋒相對的說道:“問筠,你是我女兒,我看你過得不幸福我心裏難受!堂堂夏家最美麗的小公主,原本該活在雲端,該錦衣玉食,該貌美如花!可你現在呢,自從你嫁給鄭龍象這個王八蛋廢物之後,你看看你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媽這也是為你好!”
“如果真是為我好,你就不該當眾說這些!光榮嗎?”
夏問筠氣得眼圈都紅了,甩手離座,大踏步跑走了。
“唉呀媽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蔣秀芳還很委屈:“我說這些怎麼了,我這可是為你澄清你的清白!”
她眼角餘光看見鄭龍象站起身來,一肚子邪火全都轉到了他身上,叉著腰罵道:“鄭龍象,我剛才說的你聽見沒有!明天就跟問筠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不然的話,老娘跟你沒完!”
鄭龍象看她一眼,一句話沒說,追著夏問筠背影走了。
“無視我?”
蔣秀芳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鄭龍象你個小崽子,居然敢無視我!我弄死你個王八蛋!”
“夠了!”
夏家老奶奶黑著臉訓斥道:“老三家的,招了這麼個廢物當女婿還嫌不夠丟人?省省吧!”
蔣秀芳被訓得臉色發黑,跌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氣,好半天沒緩過來。
她在心裏發誓,不叫鄭龍象跟夏問筠離婚,不把鄭龍象趕出家門,誓不為人!
......
......
夏問筠離席,一半是受不了大家的譏笑,一半也是傷心。
這麼些年來,她背靠夏家這棵大樹,原本可以跟堂妹夏問清一樣混吃等死,做個沒心沒肺的富家女,但她偏偏努力上進,名校畢業之後,又在家族內獨挑營銷公司的大梁,成績斐然,東方市商界給她的標簽裏除了“美麗”之外,更多的還是“女強人”。
蔣秀芳當眾揭穿她和鄭龍象的婚內生活,簡直就像是在她臉上動刀。
哪有這樣的媽媽呀?
來到毗鄰後花園的小樹林裏,夏問筠靠在一棵櫻花樹下,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一塊紙巾悄悄遞到了她的麵前,她抬頭看看,就見到了鄭龍象溫和的臉龐。
“在別人的羞辱麵前哭泣,隻會成全別人的惡意。”
鄭龍象幫她輕輕擦去淚痕,溫柔的說道:“我們應該驕傲的抬起頭,然後朝他們挖塊鼻涕。”
“噗......”
夏問筠被他逗得破涕而笑,再看看他的臉,終於忍不住抬起拳頭,在他肩膀上錘了兩下,撅著小嘴說道:“今天你怎麼回事啊?明明給了你五萬,你幹嘛花五千塊買了那麼一張畫,叫人看咱家笑話?”
“那四萬五我退還給你了,你可能沒注意。”
鄭龍象淺淺一笑,攏了攏她鬢角的發絲:“說到那幅畫,其實看咱笑話的人都是睜眼瞎。”
“嗯?”
夏問筠不懂:“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按照那張畫的原始價值,憑良心說,給一百塊都嫌多。”
鄭龍象解釋道:“但事實上,這幅畫放到懂行的人眼裏,至少能值五千萬。”
“啊?真的假的?”夏問筠吃了一驚。
鄭龍象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玲瓏軒的路曼語路小姐是你閨蜜吧?你回頭可以找她幫忙鑒定一下。”
這時候,後花園裏忽然傳來一聲高呼:“玲瓏軒少主路曼語小姐到!”
......
......
玲瓏軒是東方市古玩行當的翹楚,夏家和玲瓏軒路家的關係一向不錯,玲瓏軒派人前來祝壽也屬正常,但路曼語不單單是路家家主的獨生女兒,還是玲瓏軒的少主,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成為玲瓏軒的下一代主人,這個身份就顯得格外有分量了。
現場來賓之中,固然有些是某個家族的家主,但十個他們那樣的家族加起來,也未必能及得上路家一星半點。
夏家老奶奶高興的說道:“快快有請!”
但見一道倩影穿過門廳,來到了後花園裏,在場幾乎所有男賓的眼珠子都直了。
今晚的路曼語留著披肩長發,穿了一條樣式極簡的白色連衣裙,落落大方之外,更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美麗。
“不好意思啊奶奶,曼語來晚了!......咦?”
她款款走向主桌,在路過壽辰禮物展示區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個......”
路曼語低頭望去,綠瑩瑩的草地上,一個十分普通的書畫包裝盒在地上摔開了,裏麵裝著的一張畫滾了出來,在夜間微風吹拂下,舒展開半邊。
正是鄭龍象今晚送上的那幅鬆鶴圖!
“小路總,你來我這邊,我這裏給你留了位置呢!”夏家老奶奶親熱的招呼著。
但路曼語置若罔聞,彎腰將那幅鬆鶴圖拿起,問道:“奶奶,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後花園裏先是一驚,接著嘩然!
玲瓏軒路家在東方市紮根,靠的就是路家人一雙慧眼,能夠於平凡之中看出不凡,路家人在辨別珍寶與凡品的眼光上,全省都很出名!
出身路家的路曼語怎麼會討要這幅鬆鶴圖?
“路小姐,你要這麼一幅破畫幹什麼?”
夏家老奶奶忍不住說道:“快扔了吧,可別叫這幅垃圾汙了您識金斷玉的慧眼!”
“垃圾嗎?”
路曼語輕輕將那幅畫展開,一絲微笑很快爬上嘴角,就好像這幅學生習作一樣水準的鬆鶴圖,確有什麼不凡之處一樣。
須臾之後,她側目問道:“既然你們說是垃圾,那不會不舍得送我吧?”
“舍得!當然舍得!小路總喜歡就拿去好了!”
夏家老奶奶嚇一跳,趕緊應下。
路家家大業大,可不是夏家能比的,她可不敢輕易得罪路曼語。
“謝謝奶奶!”
路曼語甜甜道謝,再次端詳著手中的鬆鶴圖,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起來。
蔣秀芳忍不住問道:“路小姐,這幅畫的畫工這麼差,明明隻是垃圾而已,你怎麼會看上它呢?”
這個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著路曼語的回答。
路曼語沒有回答,反而問道:“蔣阿姨,這是哪位貴客送來的禮物?”
“還不是我那個廢物女婿鄭......”
蔣秀芳噘著嘴說了一半,立刻後悔了,改口道:“怎麼會有人送這種垃圾禮物?我可什麼都沒說!”
“是啊是啊,今天是我老太太壽辰,哪個不長眼的敢拿這種不上檔次的地攤貨當禮物?”
夏家老奶奶狠狠剜了蔣秀芳一眼,說道:“小路總,您就別開我們夏家的玩笑了。”
“好吧!”
路曼語抿嘴一笑,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奉上,說道:“奶奶,路家祝您人長久、月長圓、春常在!這是一塊我父親精心挑選的福祿壽玉牌,請您賞收。另外......”
她掏出手機,轉了一筆錢出去,又說:“我剛剛給夏家集團賬戶上轉了一千萬過去,當這幅畫的潤筆。”
後花園裏再度一靜,不知道多少人的下巴這一刻摔碎在了草地上。
一千萬?!
在路曼語眼裏,這幅破畫居然值一千萬?
“小路總,這可使不得!”
夏家老奶奶說道:“這幅畫奶奶許了送你就是送你了,怎麼能再要你的錢呢?管家,你拿我的手機過來,我把這個錢再還給小路總。”
“奶奶,您先聽我說完。”
路曼語微笑道:“在我看來,這幅畫的價值至少在五千萬開外,如果走一個稍稍像樣點的拍賣會下來,保守估計能夠賣到一個億。所以,我給您一千萬作為補償,其實還是我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