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麵對蕭堯的謙虛，榮國公笑了笑，也不好說。

“明日談判，你有何想法？”

蕭堯無奈笑了笑，他知道，兩國大事，非他可為，皇帝這時候偏要他去，裏麵不知道又什麼小心思。

“國公，您實在抬舉我了，我隻是一介紈絝，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榮國公無奈，“既然 你不肯說，那到時候，少言為上。”

蕭堯聽得出來，這位國公，還是比較照顧自己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現在，我來和你說說明日的安排。”

榮國公給他開始講需要注意的地方。

出宮的道路很長，待他們走到皇宮門前，榮國公才將計劃陳述完畢。

第二天。

這次兩國的談判設在八方館。

這裏，是大涼招待各國使臣的地方，現在是金國臨時的居所。

雙方約在巳時見麵。

蕭堯已經是踩著點來了，金國使臣卻遲遲沒有出現。

足足等候了三刻鐘，大廳外才傳來金國獨有靴子的腳步聲。

“一會兒你自己見機行事。”榮國公趁著眾人都看向大廳門口的時候，小聲在蕭堯耳邊提醒了一句。

“多謝國公提醒。”蕭堯答應了一聲。

隨著一陣鈴鐺聲響起，金國使臣終於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乃是昨天的使臣，那耶律峰夾在人群中，看起來毫不起眼！

看樣子他還以為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哩！

蕭堯緩緩抬頭，兩人的視線頓時在大廳中碰撞出一陣劇烈的火花。

“咳咳。”眼看著氣氛開始不妙起來，榮國公適時地插在兩人中間，“各位金國的使臣們，大家請入座吧。”

“不必了，能讓一個紈絝子弟來參加兩國之間的談判，你們大涼的官員也不過爾爾。”金國使者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

這是他們一開始就定好的談判策略：開口就要在氣勢上壓倒大涼！

再加上蕭堯昨天讓金國的使團很沒麵子，所以集火點就都放在了蕭堯身上！

“嗬......”蕭堯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們金國人居然這般不想見到我，看來昨天的比試，倒是給你們心中留下不小的陰影了？那我倒是要給你們好好賠個不是了！”

雖然嘴上說著道歉，但語氣卻毫無誠意。

金國使臣臉色一黑，“大涼世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什麼道歉，明顯就是在暗喻他們輸不起！

蕭堯聳聳肩，臉上滿是無辜的神色，“我隻是道個歉而已，沒想到在你們金國眼中就是過分舉動，想來，你大金氣度也不過爾爾。”

金國使者之前所說的話，蕭堯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人群中的耶律峰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來來回回好幾次後，他臉上才扯出一抹堪稱“和善”的笑容。

“蕭世子的言語果然犀利，隻是，今日乃是兩國之間的談判，蕭世子這般咄咄逼人可不好。”

蕭堯無所謂此人的顛倒黑白，“你說的是，和談還是要以和氣為主。”

在經曆了這麼一幕小插曲後，雙方商談人員落座之後，氣氛都顯得十分微妙。

偌大的一個大廳，愣是沒有人願意先開口。

“我想，今日諸位既然願意來到此處，必定是抱著意願過來的。”

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榮國公先開了口，“既然是和談，那我們就先說說我們大涼的條件吧。”

“慢著。”榮國公還沒說完，話就被金國使者打斷了。

金國使者看了一眼蕭堯，隨後，才轉頭看著榮國公，“大涼的榮國公，在你說你們大涼條件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聽聽我們金國的條件？”

說這話的時候，金國使者眼神偷掃了一下耶律峰，再看到他略微有點幅度的點頭之後，他采繼續開口。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畢竟，可不是我大金要和談。”

“既然不想談，又為什麼坐這裏？”蕭堯不屑，嗤笑一聲，翹起個二郎腿，一副紈絝氣派。

“大涼的榮國公，你就這樣允許你的手下無禮的？”金國使者冷冷地問。

榮國公看了一眼蕭堯，雖然現在的蕭堯看上去還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但經過昨日的事情，但他活了這麼多年，早就練出了一副火眼金睛，這位好友的兒子，在藏拙。

“使者息怒，蕭世子向來心直口快，既然大家願意坐在談判桌上，想必是帶著誠意來的。”

既然對方盛氣淩人，一開始先發製人，蕭堯這般反擊，讓對方生怒，榮國公並不覺得不妥。

談判，不是卑躬屈膝，而是技巧，讓對方失去分寸，這樣對談判有好處。

他還以為蕭堯是在玩戰術，可他哪裏知道，蕭堯根本就在擺爛。

見榮國公都那麼支持了，蕭堯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一不小心，說話又不自覺地直接了一些，等會我會注意。”

認錯嘛，嘴皮一張一合的事情而已。

“我，先來說說，我們金國的條件。”金國使者說話時候，都能明顯地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北裕關，雲岩城，這兩座城市歸我們金國，你們大涼再賠償十萬擔糧食，我們就收兵。”

他的話語才剛剛落下，就聽見蕭堯發出了幾句嘲諷的“嗬”笑聲。

金國使者幹脆不理會他，冰冷的眸子如同鋒利的寶劍般，直直地逼視著榮國公的臉。

“嗬嗬，貴國胃口太大可不好。”

榮國公是什麼人？當年能舌戰群儒，現在雖然已經遲暮，那氣勢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這就是我們金國的要求，原本按照我們三皇子的意思，可以稍稍給你們大涼一個談判空間的，但，你們大涼的世子實在太過無禮了，對於無禮之人，我們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戰火一時間又燒到了蕭堯這邊。

既然金國這邊都說到他了，那他自然也要站出來意思一下，不是嗎？

“你那小子，你莫不是忘了昨日的賭約？又或者是......”蕭堯突然拉長語調，“你們想反悔？”

他指著在人群中乖乖坐著的耶律峰，把他也拉入到了戰火之中。

“大膽！我們金國男兒從來不會反悔。”一旁的金國使臣大聲反駁。

他著急反駁的樣子，反而更顯得他們在欲蓋彌彰。

耶律峰狠狠地瞪了金國使者一眼。

蕭堯麵帶微笑地看著金國使臣的表演。

果然，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

還好，大涼這邊來談判的使臣都是正常人。

“既然你們金國男兒從不反悔的話，那就麻煩履行賭約吧。”蕭堯打開扇子，直接送到耶律峰麵前。

耶律峰深呼吸了一口氣，“好，我可以履行賭約，但，我們也有要求的權利。”

“然而，我拒絕你們要求的權利。”蕭堯聳聳肩，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反駁了回去。

“你......那你的賭約我也無法做主了。”耶律峰按著桌子的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你這是準備反悔？”蕭堯眼眸微微眯起。

這位大金三皇子笑了，笑得異常的輕蔑，“就算我要反悔，你又能如何？你們大涼又能如何？”

他撐著桌子，突然逼近蕭堯，“那日在場的隻有我們金國和你們大涼國的人，就算你們說出去，在絕對的武力麵前，外人到底會聽誰的，還兩說呢。”

“看來，你們金國早就做好了打算啊。”蕭堯不畏不懼，臉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神色。

“是又如何？你們大涼又能如何？若是有能耐，也不會淪落到要靠一個紈絝世子來撐場子的地步了。”

金國使團的這些人，明明白白地擺著，自己就是看不上蕭堯。

“廢話少說了！看來你們是不想談？”耶律峰城府這麼深的一個人，竟然都被激怒了，他怒哼一聲，拍桌而起。

“我看是你們不想談。”蕭堯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擺了一個痞裏痞氣的姿勢，“而且，也不是比誰聲音大。”

“嗬，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才是。”耶律峰冷冷地回了一句，便怒氣衝衝起身帶著使臣離開了八方館。

他的耐心已經都被蕭堯給耗盡了！

“直接回大金，準備打吧！”

回到八方館的耶律峰也不裝了，直接下令。

於是金國使者一行人，匆忙收拾行李回國！

............

“阿堯，你，你太衝動了。”看著金國使臣離開的背影，榮國公後悔到扼腕。

然而，木已成舟。

無奈之下，榮國公隻能拽著蕭堯進宮麵聖。

“蕭世子，一會兒見到皇上，什麼都不要說，一切都由我來解釋。”

榮國公站在禦書房外，在小太監去禦書房稟報的空檔，小聲地對蕭堯說道。

黃門太監帶著兩人來到禦書房，榮國公見了慕容群後，一臉尷尬的說道：“陛下，談判破裂，金國使者跑了…”

聽到榮國公這麼說，慕容群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你先出去，蕭堯留下！”慕容群語氣冰冷。

榮國公心中一驚，“陛下，此事絕不是蕭堯一個人的錯…”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慕容群的眼神變得一陣冰冷，榮國公隻能歎了一口氣，無奈轉身離去。

“陛下，計劃順利進行，可以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