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骨裂的聲音響起,那大漢的手腕硬生生被蘇顯折斷,他順勢將鐵棍扭在手中,幾個淩厲的棍花閃過,銀光如星,不及他眼眸半分閃爍。
蘇顯開始反擊。
每個靠近他的保鏢,都被他快很準的打下!
一個,兩個!三個!
他越打越快,招式幹脆利落。
在那一刻,蘇顯仿佛殺神!
所有人都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嗜血修羅的身影。
“啊!”
最後一個人,被蘇顯麵無表情的扭斷了脖子,隨手丟在了老板的腳下。
那老板這才如夢初醒。
“你,蘇顯......你!”
怎麼會有如此身手!
憑什麼?
他分明隻是一個廢物啊,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麼輕鬆的將這些榕城頂尖的打手打敗?
這些打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慘敗。
老板驚恐不已的後退,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猛然打了一巴掌!
“啪——”
蘇顯麵無表情的看著老板,“從今往後,任何人都不得欺辱白笙!”
他說完,抱起地上的白笙離開了這裏。
老板的身體止不住的發顫,卻又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去你碼的蘇顯!你敢這樣對我!”
他邪笑著找到了白笙哥哥之前代替她簽下的合同,如今白笙跑了,那就算是違約。
整整五百萬!
他倒是要看看,蘇顯那死廢物怎麼賠!
......
抱著白笙離開的路上,蘇顯見到那人兒臉色慘白,心都跟著揪到了一起。
太陽升起,他見對方還沒醒來,隻好先用點穴的方式,讓她醒來。
白笙痛苦的一聲悶哼,終於睜開了眼。
“蘇......蘇顯?”
“是我。”蘇顯還想繼續攙扶著對方,可對方卻把他當做了洪水猛獸一般,直接推開,保持著幹脆的距離。
就跟從前一樣。
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山雪仙,而他在她麵前,依舊卑微的如同十年前的遊街乞丐。
“你......”白笙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眼裏閃過千萬種情緒,最終化作了一句——
“你在監獄過得還好麼?”
這一句話,如同初升的暖陽,深深的慰藉了蘇顯的心。
在萬刑獄過往的三年,都顯得不那麼難捱了。
她果然還是跟十年前一樣溫暖、善良。
他要做的,就是讓她重新回到十年前,成為那個無憂無慮,可以隨心所欲對旁人施以善意的小女孩。
“嗯,你放心,我在監獄裏過得挺好。”
白笙這才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你得罪的可是第一餐廳的老板,當時我暈過去了......我們逃出來了?”
“嗯,你放心,會沒事的,從現在開始,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蘇顯說完,看到眼前的女孩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可憐小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想要以此安慰。
可很快,白笙就一臉厭惡的將她肩上的手給推開,“可算了,把你的臟手拿開,別碰我!”
蘇顯瞳孔一縮。
他想不到過去這麼久,白笙竟然還是對自己一樣的態度。
白笙則是繼續說著:“放心?第一餐廳的老板,你知道多有權勢麼?你擅自把我救回來,五百萬的違約金可怎麼賠的起!嗬嗬嗬......之前我也對你放心,結果就是你在我壽宴上去強暴了我的妹妹!如果不是你這樣做,她後來也不會傻乎乎的跟雲立做那種事!”
“我當時跟你結婚不過是想要衝喜,結果你呢?你不斷的給白家帶來各種不幸!我真是後悔!”
一次話說完,如同殺人的寒冰瞬間刺穿了蘇顯的心。
他好久才平複下來自己的心情,跟從前一樣,溫言細語的說:“抱歉,過去的事情,是我的錯......從今往後,我會彌補的。”
如今看來,他解釋也沒有意義了。
一聽到這些話,白笙就覺得心裏諷刺。
她冷笑,“難道你還能讓我從城中村裏天天吃饅頭勉強度日的垃圾,變回從前那個執掌風雲的白氏集團總裁?你如何彌補......你如何彌補我的驕傲,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可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三年,她受盡了屈辱,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過來的!
從那個不染塵埃的千金,那個叱吒風雲的總裁,變成了一個自己從前做噩夢時才會成為的人。
成為在風裏雨裏,為了省錢去擺地攤的人。
成為在絕望時,被逼著賣到第一餐廳,卻不敢反抗的人。
成為了......現在的白笙。
她想過反抗,卻都是徒勞!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
白笙崩潰的捶打著蘇顯的胸膛,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眸,極盡狼狽。
蘇顯的心痛的無法呼吸,隻能不斷的安慰著她。
既然傷害已經造成了,他就會盡全力去彌補。
五百萬的違約金?他自有辦法。
至於權勢......
他蘇顯,最不缺的就是權勢。
一小時後,蘇顯到了白笙現在住的地方。
這裏是酈村。
在繁華的榕城,這裏臭氣熏天,堆滿了化學垃圾以及廚餘糟糠,完全想不到這樣華麗的都市裏會有這樣藏汙納垢般的存在。
可這裏,依舊有一群人懷揣著最卑微的心,艱難的想要活下去。
泥地上滿是臟汙,小路旁邊有不少土房子,都隻有一個廁所的大小,卻需要在這種地方做到洗衣、做飯、睡覺、生活。
廁所是公共廁所,隔著幾百米遠的距離,都能聞到一股股惡臭味。
在這樣的環境下,壓抑以及絕望,成為了這裏永遠揮之不去的霧靄。
“吱吖——”
白笙來到了最接近那個公共廁所的房子門前,打開了門。
門裏的模樣,更叫人心痛。
臟亂差。
縱使是住在這裏的主人,用盡全力樂觀對待生活,保持這裏的整潔,卻也無力改變從垃圾場撿來的沙發上的贓黃色,以及馬上就要因為潮濕蛻皮的牆壁。
沙發上一半折疊了衣服放好,另一半則有一個中年男人虛弱的躺在沙發上,全身枯瘦如柴,臉色蒼白如紙。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條錘在沙發邊緣的烏紫色手臂,已經徹底壞死到有蒼蠅縈繞了。
這個男人竟然就是曾經白氏集團的創始人,那個從前意氣風發的掌權人。
白笙的父親,白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