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人能起到的作用，可不止我說的這些，還有更牛的呢！”白辰淡笑道。

朱標心裏也是有些震驚。

對於提升商人的地位這件事，他昨日也是認真的思考過。

今天被父皇點醒，也是重視起了這個問題。

但沒想到，白辰居然說，商人的作用，不止他們想到的這些？

而朱元璋此時，眉頭則是微微皺起。

相比於朱標，朱元璋考慮的自然更加深遠，但哪怕是他，有想不出商人的作用除了上麵那些，還有何作用。

總不能和士兵一樣衝鋒陷陣吧？

莫非，這裏麵真的有他不知道的玄機？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做了很多蠢事？

越想朱元璋心裏越困惑，他看向白辰，剛想開口問個究竟，卻猛地一怔。

“不行，咱家不能開這個口，不然這兔崽子指不定會得意成啥樣。”

朱元璋心裏嘀咕著，一想到這小子這麼編排自己，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堂堂大明皇帝，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常人見了他哪個不是惶恐不安？

可眼前這小子呢？

即使自己沒有表露身份，但從這小子眼裏，看不到對皇權的敬畏！

看著自己父親那糾結的神色，朱標忍不住想笑。

明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卻放不下麵子。

當即看向白辰，無奈搖頭道：“這開商還有何等作用，小掌櫃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白辰卻是神秘一笑道：“再說這件事及之前，容我先問二位一個問題，可好？”

“小掌櫃但問無妨。”

白辰清了清嗓子，緩緩道：“現在有兩個村子，分別叫甲和乙。”

“甲村呢，盛產食鹽.，乙村呢，盛產精鐵.....”

“砰！”

話剛出口，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怒視著白辰：“一派胡言！鹽、鐵礦在我大明皆是明令禁止私人開采，由朝廷管控，村子又怎麼會盛生產食鹽？！”

私人開采的危害何其大，沒人比他老朱更明白。

誰掌握了鹽鐵，那就是真正的掌握了國家命脈！

怎麼可能會有村子開采鹽鐵礦？！

朱元璋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可沒把白辰嚇得夠嗆，白了他一眼，不悅道：“我說老郭頭，腦子不好就別聽，我說的隻是一個例子好吧？”

一開始，這老家夥就處處針對自己，簡直可惡！

朱標也急忙安慰道：“是啊爹，人家小掌櫃不是說了嗎？隻是舉個例子而已。”

“哼！”朱元璋順著台階下，隻是臉色依舊有些許不悅。

朱標給了白辰一個繼續的眼神。

白辰接著道：“現在乙村的食鹽，價格高昂，而甲村的鐵礦也貴得離譜，然兩地相距甚遠，百姓們沒有足夠的精力前往。”

“乙村為了吃口鹽把自己身家都搭進去了，而甲村為了做把鐵質農具，更是賣兒賣女，請問最有效妥善解決的辦法是什麼？”白辰笑眯眯的看著兩人。

鹽，乃是必要之物，若是人不吃鹽，就會渾身無力，而且在大明，鹽價可不低。

鐵據更不用多說，大部分都是朝廷掌控，價格同樣貴的離譜，老百姓用鐵都得報備。

沒有農具，就無法勞作，沒有糧食，隻能活活餓死。

聞言，朱元璋不屑道：“這還不簡單，食鹽精鐵讓朝廷統一分配不就行了？”

“隻要朝廷按戶發放，這樣兩地不都有鹽鐵了嗎？”

還以為是多難的問題，沒想到也就這樣。

白辰冷笑道：“朝廷分配？說的簡單。”

“現如今國庫入不敷出，還想支援百姓？”

“如果國庫真的有錢，上半年的饑荒就不會餓死這麼多人了。”

“還是說，當今陛下摳門，不想撥款賑災？”

“你！”

見白辰又開始數落自己，朱元璋氣得老臉漲紅。

“小兔崽子，你可知編排當今陛下該當何罪？！”

真是氣死人！

不僅說咱家是乞丐，是農夫！

現在還說咱家摳門！

白辰一臉奇怪的看著朱元璋，道：“我又沒說你，你氣個什麼勁？”

“再說了，我這可不是編排當今陛下，隻是客觀的闡述事實。”

“如果陛下真的知道這裏發生的事，肯定就是你老郭頭告發的。”

說到這，白辰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兩人，道：“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你二人就是共犯，一樣要殺頭。”

朱元璋氣得牙癢癢，但現在的他還不能暴露身份，否則一定好好治這小子的罪！

不過，這小子說話氣人歸氣人，但他卻反駁不了。

上半年的饑荒，國庫早就入不敷出，否則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

“那你說有什麼辦法？”朱元璋瞪眼道。

白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朱標，道：“郭大哥，說說你的看法。”

朱標一愣，沉吟片刻，道：“如果朝廷分配不行，那麼可以試著讓朝廷的管控。”

“就地取材，進行有秩序的運營和分配。”

白辰滿意的點了點頭，睨了朱元璋一眼，似乎再說，看見沒，你兒子說的都比你好。

朱元璋哼道：“說到底，不還是得朝廷插手？”

“不！”

白辰搖了搖頭，道：“郭大哥雖然說的合理，但卻不是最合理的解決方法。”

“我要問的，也不僅僅隻是鹽鐵。”

他直直看向朱標，道：“鹽鐵讓朝廷管控，尚可有秩序的進行運營分配，但其他東西呢？”

“如果是糧食，木材，酒水，衣物呢？”

“這些東西，難道都需要朝廷來管控？要朝廷來分配？朝廷管得過來嗎?”

“就算管得過來，那朝廷又會派出多少人馬？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別看此事雖小，可一旦麵臨全國，那整個大明發展都會受到限製！”

聞言，朱標這才恍然大悟。

是啊，剛才還隻是舉兩個村子的例子，如果把這種情況擴展到全國，朝廷能承擔得起碼？

看向白辰的眼神中，不自覺多了一抹敬佩。

“那依小掌櫃之見，該當如何？”朱標眼裏，浮現一抹探究。

這件事表麵看起來隻是一個例子，但實際上卻是大明確確實實存在的問題。

大量的鹽鐵礦都掌握在朝廷手中，為了更好的分配資源，他們在這上麵耗費的人力物力可不少。

資源調度，自古以來都是難題！

白辰笑了笑，道：“咱們今天聊的是什麼？”

朱元璋撇了撇嘴，聊的什麼？

聊咱家沒見識，摳門！

倒是一旁的人朱標眼睛一亮，道：“商人！”

“對，商人！”

白辰雙頰泛紅，眼神卻越發清明，少年的英氣蓬勃展露無遺。

“商人，就是做好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