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畢賢攔腰抱住另一人,借著衝勁兒把那人撲倒在地,嘴裏喊著:“特玏,幫忙啊,要死了!”
馬匪心生怯意,色厲內荏的大喊著:“你想幹啥!”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畢賢哪能聽這個。割肉的小刀握在手裏,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猛摟。
春風紅旗下的四有青年,連雞都沒殺過,可現在命懸一線,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也沒啥技巧,全憑蠻力閉眼悶頭亂捅。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時間經驗豐富的馬匪也招架不住。
刀子短,穿得厚,幾刀下去也沒捅死,馬匪被畢賢的體重和力量死死壓住,隻能不斷掙紮,慌亂加重了傷勢了。血噴了出來,雖反抗愈發激烈,但也愈發無效和無章法。
按道理說,不出意外的話馬上要出意外了。
馬匪手裏沾著人命敢下狠手,迷眼的那個一通亂舞後,剛恢複些許視力,便抄刀照著模糊身影的畢賢後背就捅去。
畢賢壓著人,哪裏有這麼靈敏身手,就算盡力閃躲了,卻到底是被人捅了一刀,隻覺得一涼便是鑽心的疼,也不知道傷勢如何。
“畢賢!”一聲暴喝響起,畢賢心頭大喜。
可一看特玏的動作,頓時比吃了屎還難受。特玏這大哥,腿肚子轉筋,忍著恐懼衝上來,可腿軟站不直,是連滾帶爬,用膝蓋走路,一個半人高的壯實漢子,和個肉彈似的彈射過來。
不過縱是這麼個動作,也快的似飛,斷腿的猛虎亦是猛虎,當即是把迷了眼的馬匪給撞翻過去。騎在馬匪身上,特玏是一邊哭著一邊掄拳頭。
“咚咚咚咚,噗嗤,噗嗤。”
畢賢管不得這邊了,繼續跟身下馬匪糾纏,嘶吼聲響天徹底,聽起來毛骨悚然,也分不清是誰在喊。
畢賢終是脫力,胳膊如同隨風的柳條,沒有力氣地揮著,馬匪被捅中了咽喉,鮮血一股一股的噴湧,人睜著渾圓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天,致死也沒鬧明白怎麼就栽了呢。
倒地喘息許久,終於不感覺天旋地轉了。畢賢的耳畔,特玏哭著仍然在繼續,那“噗嗤噗嗤”帶水音兒的砸擊聲也在。
“特玏,他已經死了。”
畢賢踉蹌著過去,特玏又打幾下才反應過來停了手,低頭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畢賢,疼。”
篝火餘暉下,那棒槌般的手指上滿是血跡,再看身下馬匪頭都被砸爛了,連帶著上半截的腔子陷入泥土中,甚至看不太出來到底是個啥了。
泥土中,爛頭紅的白的攤成一片,不斷向下滲著。畢賢隻瞧了一眼,就一口沒忍住,酸湯從胃裏噴了出來,全澆在了爛頭上。
特玏連忙躲開,生怕濺到自己身上:“真惡心。”
畢賢又幹嘔了兩聲,指著地上的爛頭:“這你不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