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她說能治病，兩人眼裏都泛起光芒，不同的是許鴻易轉瞬即逝，而小城卻開口發問：“能治那些名醫怎麼一個都沒說？你莫不是在唬我。”

“能治是能治，隻是這藥凶險萬分，一個不慎就會陷入完全呆傻的境況。我想那些名醫也不敢用這麼猛的藥給你，隻好以維穩為主。”

聽到這，許鴻易已經明白雲南笙的意思，但卻沒完全信任她的話。畢竟兩人剛有了‘過結’，安知她會不會騙自己。

話頭至此打住，三人各有心思，都沒說話，過了一會，雲南笙忽然站起，對著小城說道：“你還不走？等著看戲嗎？”

小城這才想起來，這屋是兩人的洞房，騰的一下就紅透了臉，向許鴻易躬身行禮後，倉皇退出房間。

雲南笙施施然走回床上，放下帷帳準備休息，卻不想許鴻易也跟著上了床。

“你幹嘛！”

“你說幹嘛，你我互贈三書六禮，也曾告拜天地，此時已是夫妻。難道你讓為夫出去睡不成。”

“我......”

看著已經開始脫衣服的許鴻易，雲南笙一臉惆悵，把婚服理了一下，幹脆合衣躺在床榻裏側。

許鴻易看著她動作沒有說話，脫鞋上床躺到外側，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後，猛地伸出右手，一下抓住雲南笙的的左手。

“你要幹什麼！”

“別慌，我隻是怕你手中的藥粉掉出來，幫你握緊些。”

用力抽了幾下沒抽出來，無奈她的力氣太小，隻好讓他握著。

捏著滑若無骨的柔荑，許鴻易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逐漸安定下來，似乎好些年沒有這樣了。

——

翌日一早，便有丫鬟嬤嬤在門口候著，小心聽著屋裏的動靜，仔細分辨發出的聲響是翻身還是起床。

等的久了，也時不時低聲議論幾句。

“聽昨晚來聽房的人說，大少爺可勇猛了。”一個丫鬟滿臉八卦的說道。

“小丫頭片子，你懂個啥，人事都沒經過。”老嬤嬤則一臉嘲笑。

丫鬟也不在意：“那你們說，這少夫人萬一有了身孕，生出來的會......”

沒等她說完，就被旁邊的嬤嬤推了一把，立目瞪著她。這時那小丫鬟才發現自己失言，趕緊閉嘴低頭繼續候著。

頭遍雞叫之前，屋裏就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外麵打頭的嬤嬤趕緊貼近門口問道：“主子，可要我們伺候更衣。”

屋裏的聲音忽的頓住，片刻之後傳來許鴻易低沉的嗬斥，“不要！”

眾下人已經習慣他的病症，沒人說什麼。此時有人已經往雜事房走去，準備為大少奶奶取來茶盞。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房門打開，雲南笙穿著禮服從屋裏款款走出。幾個下人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麵容，都被那略施粉黛的容顏驚的怔在原地，直到一個嬤嬤低低咳了一聲，才將眾人喚醒。

“大少奶奶，今日是您第一天入府，需向族中各位長輩敬茶問安，請隨我來。”

這本是每個新娘子的本分，雲南笙也沒多言，看了眼端著茶盞的丫鬟，就隨那嬤嬤離去。

一邊走，那嬤嬤一邊將走過的路說給雲南笙聽，哪處是大爺的院子、哪邊是世子的方向、這邊住的下人、那邊走過去有片小湖。

七拐八繞走了約有半炷香的時間，一行人來到個大院子外。

那嬤嬤停住腳步，轉身說道：“這是老祖宗的院子，待我進去通稟一聲。”

沒多久，裏麵一個身材健碩的女使便隨著那嬤嬤走了出來，一見雲南笙的麵容也是驚了一下。“大少奶奶，請隨我來。”

穿門過戶，繞過影壁假山，才來到祖母房中，稍微掃了一眼雲南笙揮袖俯身跪拜。

行禮後，接過隨行丫鬟遞過來的茶水，觸手溫度正好，向前兩步走到老太太麵前，將茶杯向上舉起附身道：“請祖母用茶，孫媳許雲氏南笙敬上。”

老太太盯著小丫頭精致的臉蛋，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接過茶杯道了一聲好。

敬過茶，老太太越看這丫頭越喜歡，拉著雲南笙在自己旁邊坐下，開始拉起家常。

按說大戶人家，為了表示家教嚴苛，這時隻會客套兩句，然後告誡一些溫良賢惠的話，就讓其繼續往其他房敬茶。

可老太太也在鄉下生活過一段時間，此時二人聊起鄉下生活，越聊越起勁，甚至身後嬤嬤提醒都沒在意。

一屋子人看兩人正在興頭也不敢打擾，隻能陪著。但其他房的人可就抓瞎了。

這新媳婦進門第一天要挨個屋給長輩問安，長輩不能隨意懶散接待，也得穿著得體、正襟危坐，以示為榜樣。

原本等等也沒什麼，可二房這邊還給雲南笙準備了些“助興”的活動，等的時間長了，由不得她們不多想。

“去，看看咱們的大少奶奶走到哪了？我好歹也是她長輩，沒規沒矩的。”

大房此時也有些疑惑，大爺眯眼看著許鴻易，難道昨晚受傷了？怎麼都這時候了也沒過來。沒等他們打發人去問，許鴻易已經起身。

“八成是耽誤在祖母那了，我去看看吧。”說完帶著兩名下人就出了屋子。

來到老太太院子外，正看到二房的下人在那探頭探腦的觀望。一個眼神，身旁的一名下人就過去拍了下那人一下，接著就拉著那人嘮起閑嗑。

趁這時候，許鴻易已經帶人進了院子，來到屋裏看兩人拉著手言笑晏晏，倒也沒多少奇怪。

上前給祖母問安，老太太看著下麵時常瘋癲的大孫子，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長歎一聲：“是鴻易啊，你這是擔心媳婦在我這吃虧不成，還要來看一眼。”

許鴻易從小跟祖母長大，兼得他又患了癡傻的病，有時耍耍脾氣跟老太太鬧慣了。

“可不麼，我看這都快飯點了，媳婦也沒回去做飯，不得來您這蹭頓飯。”

老太太指著他笑道：“你這小子，一貫的沒皮沒臉，行，我就管你們頓飯。”

說完吩咐身後的嬤嬤：“去準備早點吧，多備些孩子們喜歡的。另外告訴那幾房，就說我這留飯，讓他們別等了，問安下午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