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幕霞愕然，見青衣一臉疑問，她立即察覺不好，連忙笑意盎然道：“我不過是感慨一番罷了，抱歉，擾了你的興致。”

說著，抓耳撓腮，莞爾一笑，“找這地方，可費了我不少力氣呢。”

青衣勾起櫻唇，回首繼續欣賞美景，輕輕一笑：“看來霞姐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性子。像霞姐喜歡安靜，抱有初心的女子，世間少有。”

回眸翹盼，“可若總是歸隱山林，霞姐不會生出這般想法，不知霞姐平日裏都做些什麼？”

幕霞驚愕。

她沒想到，一個初識的女子，竟將她看的這般透徹。

一時間，幕霞不知是喜是悲，輕言笑道：“京城內有一間上到皇家，下到百姓都會去光顧的醉花酒館，便是我經營的。雲中宅，是我每日疲憊後，歸巢之地。”

青衣不做言語，僅用笑容示意她已知曉。

一時間的安靜，讓幕霞有些不自在。

她麵露嚴肅，轉移話題，帶有一絲安慰道：“青衣妹妹，如今京城亂了風雲，皇後，鬥戰王，五皇子三人之爭必有一傷，既然五皇子托將軍將你救出，你在此處便有絕對的安全。別看五皇子身子弱，但他絕對有自己的足智多謀，所以，你無需擔心。”

青衣趴在護欄上，顧首遙望遠方，會心一笑：“看來，霞姐不止是醉花酒館中的老板娘吧？”

幕霞愣在原處。

青衣轉過身靠在護欄上，心裏發覺霞姐不隻為人爽快，三十幾歲的人，還擁有著單純。

她餘光帶著笑意說：“若落將軍不是百分之百信任您，又怎會將我送來這雲中宅？即便京城風雲已經傳至百姓耳中，可能夠如此滴水不漏的分析出皇後，鬥戰王，五皇子之間事宜，絕不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酒館老板娘能夠知曉分析的。”

幕霞驚愕。

青衣勾起笑意：“再者說，五皇子體弱多病眾人皆知，至於足智多謀，霞姐是如何得知的？”

幕霞細長的雙眼微眯，意味深長道：“不虧是五皇子和落將軍共同保護之人，青衣妹妹如此超常洞察的本領，讓我著實佩服。”

青衣謙虛笑了笑後，麵色立即沉了下來。

從和幕霞的對話中，她大概知道了落景楓是除了羅刹幫以外，是百裏墨清的另一個攥在手中的勢力。

隻是，百裏墨清瞞了青衣。

具體她也不願知曉。

“青衣妹妹在想什麼？”幕霞疑惑。

青衣嚴肅看向幕霞，思考道：“霞姐，你可否幫我做一件事？也是幫著五皇子。”

幕霞試問：“何事？”

青衣湊近她的耳畔，低喃幾句。

幕霞笑問：“你如何確定？”

青衣深吸一口氣：“我伴他三年，自然知曉他心意。”

幕霞點頭：“好，一日之內，我便讓消息傳遍京城。”轉念一想，“你如何確定，五皇子會有比皇帝還要大的影響力？”

“就憑民心。”

青衣神秘一笑。

——

一日後。

皇宮正門大開，隻為迎接鬥戰王回宮。

極目望去。

隻見鬥戰王百裏墨康穿盔戴甲，步伐穩重。

隻是額頭上的頻頻汗水暴露了他火速趕回的快馬加鞭，小麥色皮膚展現他男人的魅力，炯炯有神且黝黑的瞳孔，令人不敢直視，一身嚴肅，寒氣肆意。

走上台階，在皇後麵前跪下：“參見母後，兒子回來了。”

皇後掩蓋不住欣喜，連忙將其扶起：“康兒，你終於回來了。”

語畢，神色遊離，“康兒，你隨我來。”

永和宮內。

皇後來不及與自己兒子多年後相見的擁抱，便沉重到：“康兒，回宮路上，可聽說了什麼？”

百裏墨康將佩劍取下，點頭道：“百姓們都說母後將五皇子囚禁，有為天理。”

話鋒一轉，帶著絲絲勸告，“母後，五弟雖非嫡出，身為最小皇子，深得父皇寵愛。五弟在清風苑休養三年，兒臣沒少聽聞五弟接濟貧困百姓之事，如今事傳到百姓口中，百姓自然會為五弟抱屈。”

皇後又何嘗不知。

可她明明命令所有人，不許將事情外傳，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如此大張旗鼓，讓她查出來，定斬首示眾。

皇後拍案：“這麼多年，母後身為皇後卻被凝妃母子深深打壓，抬不起頭，那凝妃更是因為深的皇上寵愛，幹了多少越俎代庖之事。”

百裏墨康從收到母後的傳信，便火速趕回，而路上，也思考許多，相比之下冷靜許多。

他擺頭道：“即便如此，若事情擴大，百姓鬧起來，那兒臣登基之事，就玄乎了。既然母後手握傳位密旨，咱們先鞏固大局才是。”

皇後攥拳：“不能留有後患。”

百裏墨康不屑一笑：“母後，五弟身子，恐怕連重劍都難以掌握，凝妃已死，五弟身心受創，沒了凝妃，父皇又駕崩，五弟還指望什麼翻身？留著他，不過是養了個不會武刀動槍的畜生罷了，難道還怕他會反了天？”

皇後擺手：“五皇子在諸多皇子中，算是天資聰穎之人，母後是怕他日後給你惹麻煩。”

百裏墨康哈哈一笑：“母後，你可是忘了兒臣在東郡多年了？”

言語嘲諷，“五弟即便是聰慧又如何？不還是為了活命，生怕母後會將他母子二人怎樣，低聲下氣的懇求父皇，出宮休養？”

“那倒也是。”皇後歎氣，“早知道，就派人暗中除了他了。”

“有大智慧之人也怕力不從心。母後，咱們無需在意。”百裏墨康信誓旦旦。

“那依你的意思是？”皇後試問。

百裏墨康斟酌片刻，道：“將五弟放了，隨便給他個王位便是。”

說著，又細細琢磨，“母後，落景楓是個可用人才，他手中掌握大批軍力，若得到此人幫助，不怕日後皇位不穩。”

“好。”皇後讚同，“來人，帶五皇子前來覲見。”

宗人府。

徐公公慌忙跑進房間，跪地含淚道：“五皇子，皇後派人來了，看來是青衣姑娘事成了。”

話音剛落，趙慶便帶人推門而入。

見百裏墨清一臉意料之中模樣起身整理衣裳，趙慶立即上前笑道：“五皇子，如今您已經不是太子了，皇後娘娘說了，怕看見您這身和皇帝一般擁有五爪龍的太子袍別扭，請您換上五爪蛟龍皇子袍。”

百裏墨清抓著紐扣的手緩緩停頓，又將紐扣拆解開來，嗬嗬一笑：“早知皇額娘有此意，還不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