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麵對楚棄的行禮，馮氏視若無睹。

隻見她嫉恨的看著楚棄，一雙眼睛鋒利的在楚棄臉上劃過，指著抱頭哭訴的翠姑姑，“她頭上的傷，是你打的？”

楚棄站定在距離馮氏三步之外的地方，眼神淡淡的朝著翠姑姑瞥了一下，見這老虔婆勾著頭對自己森森的笑，就知道這老東西定是告自己狀了。

很好，雪絮被打成重傷，原本她心裏的那口氣還沒發泄出來，這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就又撞了上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氣了。

“回母親的話，翠姑姑頭上的傷的確是女兒打的。”

“孽障！我的人，你也敢動？”馮氏一巴掌拍在手邊的圓桌上，陰沉的眼底閃過狠色，“把她給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看著撩著袖子就朝自己走過來的大力婆子，楚棄站定在原地紋絲不動，目光灼灼的盯著馮氏，開口：“母親，女兒勸你還是冷靜一些為好。三日之後，太子將會在東宮舉辦賞梅宴，女兒受了他的邀請，也是要去參加的。”

聽到楚棄提起太子秦瀾楓，已經走近到楚棄身邊的大力婆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各個回頭看向馮氏，等待確切的指令。

至於馮氏，卻是冷笑出聲，“賤人！我還當你是變了性子，原來你是仗著身後有太子撐腰，這才膽大妄為起來。哼！你要去參加太子的宴會又怎樣？以前又不是沒這麼做過，隻要不傷著你的臉，有誰會知道你身上帶著傷？難道，你會不顧廉恥的解開自己的衣服，讓別人看你的身子嗎？”

說完，馮氏就一招手，“還愣著幹什麼，將她拖下去！”

“母親說對了，這次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就脫了身上的衣服，讓所有人都看清楚，我這個楚家的大姑娘在府中，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馮氏臉色一變，“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楚棄笑著，看著馮氏那張被氣的一陣青一陣白的臉，繼續說道，“母親從來不將我當成是親生的女兒，卻又要求著我代替楚婉活在府中，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對我拳打腳踢，怕是就連看後院的狗過的都比我好上三分。這世上，所有的好處都被母親占盡了，這對我來說公平嗎？”

說著，楚棄就仰起頭咯咯笑了幾聲，“我算是看明白了，母親的心裏隻有楚婉，從來不將我當成個人；既然爹不疼娘不愛，那我就隻能自己愛自己了。所以母親，女兒也不是有意違逆你，而是你從來都沒想過要為我留條活路，既然母親不想讓我好活，那我又何必讓你們好過？母親，你猜猜看，若是讓太子知道這些年出現在他麵前的楚家嫡女不是真正的楚婉，而是我這個被你們視為不詳的詛咒，這欺君之罪會不會立刻就落到咱們楚府頭上？”

馮氏渾身發抖，睜大了眼睛怒視著楚棄，“你、你這是在要挾我？”

楚棄哂笑一聲，“算是吧，其實也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就是為了告訴母親，不管以前你是如何看待我，但從今往後你在我麵前最好還是客氣點，哪怕是演演戲，也要對我好一些；誰讓我現在是代替著楚婉活在這裏，惹我不高興，我就把一切都說出去，到那個時候，黃泉路上有父母陪伴，我亦滿足。”

“孽障！你就是個孽障！”

看見渾身發抖的馮氏，楚棄捂著嘴，裝出驚訝狀：“母親切莫如此激動，氣傷了身子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女兒知道自己是個孽障，也是個孽債，可是怎麼辦呢？你們楚家現在不是拿我這個孽障沒辦法嗎？反而，還需要我這個孽障來達成你們所願；母親，你也算是活了些年紀的人了，也該知道求人的時候要用什麼樣的姿態；你要記住，以後萬不能像以前那樣對我，不然等魚死網破了，就隻剩追悔莫及。”

“你、你、你......”

馮氏被楚棄氣的心口疼，整個人都是一副恨不能吐血昏過去的樣子。

看見她這模樣，伺候在一邊的下人們忙收起臉上的驚訝，手忙腳亂的扶著馮氏，生怕她真的氣背過去。

跪在地上的翠姑姑親眼目的這一切，眼睜睜的看著夫人都被這小賤蹄子磋磨成這個樣子，當即‘嗷’的一聲站起來，揚起手就作勢就要朝著楚棄的臉抽過去。

可她卻不知，楚棄早就做好了準備。

隻見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瓷器碎片，在翠姑姑揚起的手快要打中自己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出手，一下就將手中的碎片紮進了翠姑姑甩過來的手掌上。

‘噗’！

血花四濺！

瞬間，一聲吃痛的慘叫就從翠姑姑的口中喊了出來。

刹那，就看見翠姑姑的手掌被開了一個大洞，鮮紅的血止不住的往外冒著，隱隱發青的手筋和手掌處細長的白骨都能從那大洞處看到。

在場的都是後宅婦人，哪怕是心再黑，也從未見過這種陣仗。

當場，眾人就被嚇的叫聲一片，至於翠姑姑，早就被疼的渾身直冒冷汗，堪堪跌坐在地，將要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