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村的村漢們一聽說胡珍讓打跑了,一部分人當時就慌了。有的人還不信,“他們是騙人的,胡珍不可能跑!”有的人就說,“是真的,胡珍跑了!他真跑了,我看見了!”
村漢們的目的本來隻是為了搶水,他們沒打算打仗。現在一聽說胡珍跑了,肚子裏的那點兒怒氣立刻就沒了。再看劉演一夥兒像凶神惡煞一樣,逮著人往死裏打,誰不害怕?誰願意為了一點兒水,連命都不要了?胡珍都跑了,咱麼也跑吧!
有一個人跑,就能帶動十個人,十個人能帶動一百個人。劉雲不停地喊著胡珍已經被打跑了,槐樹村的農夫們拉著扛起鐵鍬、鋤頭,轉身就跑。幾乎是眨眼之間,這幾十號農夫,就像兔子一樣的跑了!
幾分鐘的功夫,慘烈的戰鬥停了,槐樹村的人跑了。就被打倒受傷的村民,也讓抬走了。現場留下的,全都是劉雲這邊的人。就連傷員,也是這邊的傷員。
戰鬥結束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劉秀不算。劉秀早就見識過劉雲的能力,今天不過是又看見了一遍而已。
劉雲這邊,合作社的社員傷了十幾個,俠客裏麵有三個負了輕傷。劉雲、劉秀、劉仲、劉演哥兒幾個倒是沒事兒。朱佑腿上挨了一棍子,坐到地下抱著傷腿呲牙咧嘴。
好在雙方隻有傷、沒有亡,事情還不算無法挽回。劉秀讓劉仲和社員們一起,把傷員帶回去,找醫生給療傷。劉演帶著俠士們也要離開,臨走之前交代,有事的話派人去叫一聲,他們隨叫隨到!
劉黃帶著劉伯姬也回去了。劉伯姬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跟著大姐回了家。等人都走了,劉雲問劉秀,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大姐劉黃是怎麼回事?因為什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劉秀還不想說,劉雲哼了一聲,“哼,今天要不是大姐,這場架根本打不起來!那麼多人受傷,我們合作社和槐樹村算是結下仇了!你不告訴我原因,怎麼調解?這個仇恨不解開,咱們的合作社就不能繼續辦了!”
“合作社為什麼不能繼續辦?”劉秀一聽就急了。
“為什麼?這不是明擺著嗎?咱們和槐樹村結了仇了。我們在這裏辦合作社大搞農業生產,槐樹村的人肯定不甘心,他們要是沒事兒就來搗亂怎麼辦?這一次因為澆水就發生了械鬥,過幾天說不定因為別的一點小事,還會發生衝突。”
“咱們光應付各種矛盾衝突、光準備打架了,合作社還怎麼辦?社員們哪還有心思種田、養雞、喂豬?你不說原因,合作社幹脆解散得了!”
“雲哥,雲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合作社可不能解散呀。”劉秀被逼的沒辦法了,隻好講起了曾經的往事。
那是劉秀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還沒有去蔡陽投奔劉雲家。當時劉秀的大姐劉黃大概有十二三歲,家裏給她說了一門親事。這年月,女孩子十二三歲說婆家很平常,結婚嫁人的都有。
男方就是胡珍。胡珍比劉黃大一歲。那一年的三月三,兩家的大人打算讓倆孩子見個麵,先認識認識。劉黃和胡珍見了麵,哪知道,倆人剛見麵還不到一刻鐘,竟然打起來了!胡珍被劉黃騎到身上一頓好打,把頭都打破了。
這次之後,胡珍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本來胡珍家都已經下聘禮了,兩家人也交換信物了,因為胡珍死活不答應,隻好退了親。
兩個人性格不合,反正也沒成親,退親就退親吧。但是胡珍卻見人就說,劉黃是個瘋丫頭、暴力女,詆毀劉黃的名譽。這樣一來,誰還敢娶劉黃?哪家都不敢娶回去一個打男人的媳婦。提親的一個也沒了,劉黃的名聲也壞了。
這之後沒多久,劉秀的父親因病去世,母親帶著兄弟姐妹們去了蔡陽縣,投奔叔父劉良,也就是劉雲家,一住就是五年。時間一長,這件事就被忘記了,也沒人提了。
沒想到,今天這個胡珍居然帶著一大票農夫村漢來搶水。正好讓劉黃遇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因此大姐劉黃才會突然發作,當眾給了胡珍一記耳光!
“嘖,沒看出來呀。咱大姐劉黃竟然這麼厲害?小時後就能暴打胡珍,你們哥兒幾個沒少受她欺負吧?”
劉秀搖搖頭,他那時候還小。去劉雲家的時候,他才九歲。劉黃結親那一年,他隻有七八歲,還是個小孩子。劉黃是大姐,就算欺負,也不會欺負他。至於劉演、劉仲,好像是沒少被這位大姐教訓。
難怪。劉雲想起來劉黃扇胡珍耳光的時候,他曾經專門觀察過劉演、劉仲、劉秀這哥兒仨,三個人並沒有特別的驚訝。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大姐劉黃是什麼脾氣了。對於這種事情,並不奇怪。
劉雲之所以不知道這些,大概也是劉黃去蔡陽,因為不是自己家了,刻意收斂了性格,不再暴力了。劉雲還以為這大姐一直都是一位溫柔賢惠的女性,哪知道人家當年曾經如此的豪放過。
哎,劉雲腦袋裏突然冒出個念頭,“秀弟,你說,如果我要是能重新撮合咱大姐和胡珍在一起,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啊?你,撮合大姐和胡珍?”劉秀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劉雲,“你知道大姐有多恐怖嗎?”
“咳咳,秀弟!哪有你這樣說自家大姐的?咱大姐那叫恐怖嗎?那叫有真性情。我看胡珍小夥兒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領導能力。他能帶那麼多村漢找上門搶水,沒點兒能耐能辦到嗎?我看胡珍做你大姐夫就沒錯!”
“你!我不管,要撮合他倆,你自己看著辦。別算上我!”劉秀推了個一幹二淨。
“真是沒義氣!”劉雲露出鄙視的表情。“本來我也沒指望你。哎,秀弟,我不認識胡珍家呀。要不,你陪我走一趟?咱哥兒倆去會會他,幫咱大姐把把關,看他夠不夠資格、能不能配得上咱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