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靜一靜！都靜一靜，你們聽我說！”劉雲放開音量，對著激動地農夫們大聲吼叫。不用力吼不行，對方人太多，劉雲就一個，聲音小了人家根本聽不見。就這樣，他的聲音還是太小。

劉秀一看，趕緊也幫忙喊安靜，他這邊合作社的社員們跟著一塊兒喊。這麼多人一起喊，聲音是大了，但是對麵的聲音卻一點兒也沒見小。兩邊的人加到一起，近百口人，同時大吼。誰喊什麼也聽不清，亂糟糟的，震得人腦袋疼。

劉伯姬和婉兒兩個女人，用手捂住耳朵，免得被這聲音給震聾了。

這倒是出乎劉雲的意料之外了。來之前，他說什麼都沒想到，自己是來解決問題的，卻變成了和近百名莊稼漢比誰的嗓門大。聲音之洪亮、氣勢之磅礴，真讓人蕩氣回腸、頭暈腦脹。

現在是說什麼也沒用了，喊什麼他們也聽不見。隻有等他們喊累了，嗓子喊啞了再說吧。劉雲不喊了，他正打算學著劉伯姬和婉兒把耳朵捂起來，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遠處飛快地跑過來一夥兒人。

這夥兒人跑的飛快，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或長或短的家夥。跑在最前麵的赫然是劉演！沿著右邊的田埂也跑過來一夥兒人，領頭的是劉秀的二哥劉仲。這是己方的援兵趕到了。

劉仲帶著人先到。劉雲一擺手，劉仲這些人就站到了他身後。劉雲是農業合作社的發起人，劉仲帶來的都是養雞場的人，當然就把劉雲當成了老大。老大說上，他們就上；老大讓他們站到旁邊，他們就站在旁邊助威。

劉仲的人剛站好，劉演帶著人就趕到了！劉演帶的這些可不是農民，這幫人一個個人高馬大，怒目橫眉。手裏拿的家夥也不是鋤頭鐵鍬，而是鋼刀、鐵劍！劉演把他的俠客朋友們帶來了。

這一下，不用劉雲介紹，槐樹村的莊稼漢們自動停止發聲了。劉雲、劉秀這邊的人也安靜了。剛才還是能把人耳朵給震聾的噪音，現在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你們想幹什麼？嗯？”劉演瞪著眼睛，怒視著槐樹村那幫人，“敢跑到我們家的農田裏來找茬，你們好大的膽子！誰是帶頭的？給我站出來！”

劉演殺氣騰騰，劉雲以為對麵那位胡珍是不敢站出來的。畢竟他領的隻是一群莊稼漢，劉演帶過來的可是一幫專門好勇鬥狠、打架滋事的所謂俠客。哪邊更能打，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想到，胡珍卻毫不猶豫的往前邁了一大步，“就是我！是我帶的頭！劉演，你來了又怎麼樣？你來也得講道理！”槐樹村的農夫們呼啦往前一上，又把胡珍給圍起來了。沒想到這些人辦事還有點兒章法。

劉演就是打架來的，論起談判，當然還是劉雲的強項。劉雲過去攔住要發火的劉演，問胡珍，你為什麼帶人跑到我們的田裏來？你說的水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還沒把事情說清楚，就亂起來了。劉雲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胡珍把事情當眾詳細講了一遍，劉雲這才明白。

原來，劉雲搞農業合作社，種田組的農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集體勞動的模式，熱情非常高漲。正好最近一個多月都沒下雨，天幹物燥。農田裏麵原本有一條水渠，老劉家的農田在上遊，槐樹村在下遊。

合作社的農民想多澆水提高自家農田產量，就把水渠給堵住了一半，讓水往合作社的田地裏多流一些。合作社在上遊，上遊截留的多了，下遊的水量當然就少了。

槐樹村的農民一看，水渠裏的水怎麼變少了？天幹地旱，大家都指望這點兒水呢。上遊下來的水少了，下遊的莊稼旱了，肯定要減產。這年頭莊稼產量都不高，農田減產，就意味著槐樹村今年有人會挨餓！

槐樹村的村民沿著水渠往上遊找，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是劉氏合作社把水截留了！村民惹不起劉氏族人，就去找胡珍。胡珍是槐樹村族長家的長房長子。一聽說有這種事，立刻帶著村裏的壯漢們找過來。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一件事。至於鬧得沸沸揚揚，差點兒造成大規模的械鬥嗎？把事情說清楚，兩個村子協商解決了不就完了嘛？

劉雲告訴胡珍，我們截留了水源，沒有提前告知你們，是我們疏忽了。現在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

一個是大家輪流澆水。我們澆兩個時辰，然後往下遊放水。再一個就是把截流的地方挖開，還像以前一樣，大家隨便澆地。我們不截流，咱們各憑本事挑水澆地。我們能把田地澆好，是我們的本事；我們用不了，水流到你們那裏的多，你們就多澆。

第二個辦法肯定不行，胡珍和槐樹村的農夫們都不同意。第一個辦法貌似還算公平。畢竟現在土地幹旱、水渠裏的水也沒有往日裏多。輪流澆水，雖然兩邊的莊稼都不能管飽，但總算是都有水可用。

劉雲輪流取水的辦法最好，也最實用。兩邊村子應該都能接受。劉秀、劉演也都認為這是個好辦法。劉雲覺得胡珍應該能接受。

哪知道，胡珍卻不同意！

“劉雲，你說的不錯，這個辦法也挺好。但是，之前你們截流那些水怎麼算？我說個辦法，讓我們先澆三天水。三天之後，咱們再按時辰輪流澆地！”

“胡珍！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劉雲當然不能答應，“你說我們提前截流多用了水，多澆了田。但是，你們這麼多人過來，踩壞了我們這麼多麥苗怎麼算？咱們來數一數，踩壞的麥苗有多少棵，你們該賠多少錢？”

“我們踩壞了你們幾顆麥苗？你們截流讓我們減少了產量，這又怎麼算？”胡珍寸步不讓，執意要多澆三天水當做補償。

眼看雙方爭執不下，劉秀的大姐劉黃突然衝到了前麵，用手指著胡珍的鼻子，大聲怒斥，“胡珍，你是不是故意來和我們家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