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馬車再次上路。這回不光是有一匹馬和一頭驢跟著，馬車的前後又多了十幾名隨行護衛的騎士。

劉雲坐在了車轅上，拿著馬鞭趕車，婉兒在車廂裏麵，王書華則挨著劉雲坐在車轅上，教他怎麼趕車。之前那個趕車的那個縣兵，被王書華趕下車和同伴兩人同騎一匹馬。王書華的馬沒人騎，空鞍跟在車後。朱佑還是騎著他的那頭驢。

劉雲腦子靈活學東西本來就快，趕車這活兒又沒多少技術含量。上午他跟著那趕車的縣兵已經學會了不少，王書華在旁邊稍微一指點，他就趕得有模有樣了。劉雲問王書華，你一個小姑娘家的，怎麼會趕車？

王書華說，她從小就喜歡騎馬、練武，也學習過趕馬車。這次就是出來隨便轉一轉，散散心。前兩天接到了洛陽的來信，讓她馬上返回。

“或許是你家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急著讓你去回去的吧？”劉雲替她分析著。

王書華對此卻並不感興趣，她對劉雲烤兔肉的興趣明顯更大一些。劉雲烤的那隻兔子在出發之前就下肚了，王書華吃了大半隻兔腿，仍然意猶未盡。

“劉雲，你是縣令的兒子，你跟誰學的烤兔肉手藝？”王書華睜大了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劉雲問。

“蔡陽縣有一名廚師，廚藝十分高超。有一天，他到市場上買了兩隻野兔。”劉雲開始講故事。

廚師買了兩隻野兔，做熟了給客人端上去。哪知道客人吃了兔肉之後，回去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死了。死者家屬報案，說是飯館賣的兔子肉有毒，毒死了這家的男人。縣兵把廚師抓進縣衙，然而，不管怎麼審問，廚師隻是一口咬定沒有下毒。

正好劉雲到縣衙裏麵玩兒，遇見了這件案子。他一調查，當天吃兔子肉的一共有六個人，另外五個都沒事，隻有這一個人死了。明顯不是兔子肉惹的禍。把那五個人叫過來，挨著問了一遍。當天五個人都吃了兔子肉，都沒有任何異常。

又一查死者的病史，他竟然害有很嚴重的羊角風！當天他們六個人吃兔子肉的時候，喝了不少酒。是飲酒過量引起的羊角風發作，再加上家屬處置不當，這才導致的死亡！和廚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至此，案情大白。廚師被無罪釋放。當天和死者一起喝酒吃兔肉的五個人，每人賠了一筆錢給死者家屬作為喪葬費和撫恤金。

廚師對劉雲的救命之恩無比感激，沒辦法報答呀，就把一身的廚藝傳授給了劉雲。

這就是講故事，劉雲信口胡編，王書華卻聽得津津有味兒。一邊聽，還一邊問劉雲烤兔肉的訣竅都是什麼？劉雲對這方麵一點兒都不保守，他把製作烤兔肉的詳細流程，詳細的講給了王書華。你能不能記住我就不管了，反正該講的我全都講了。

旅途的前半段，是兩個縣兵陪著劉雲玩兒，後半段則是劉雲在哄著王書華。路途上，王書華的衛士們順手打了不少野味，有野鳥、野兔甚至還有一頭野鹿。劉雲主動當廚師，把這些野味烤熟了給大家品嘗。

一路上有美女相陪，劉雲雖然既當車夫又當廚師，卻是心情愉快。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到了分手的時候了。岔路口，右邊是往南陽去，左邊是繼續北上通往洛陽。

王書華下了馬車騎上駿馬，兩個人告別。

“劉雲，記住，將來到洛陽了去找我！也許過一段時間，我會去南陽看你！”說完了揮揮手，帶著她的衛士隊伍策馬遠去。

劉雲站在車廂板上舉目遠眺，一直到王書華的騎士隊伍完全消失看不見影子了，這才重新坐上車轅，舉起馬鞭，繼續趕路。

王書華走了，劉雲身邊換成了婉兒。婉兒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和劉雲在一起生活了這些年，兩個人早就熟悉的像親人一樣了。劉雲幾句話，就把婉兒逗得咯咯直笑。比起和王書華在一起的時候，顯然更輕鬆。

劉雲問婉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書華是女人了？婉兒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這小妮子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翻白眼了。

“隻有你會看不出來。”婉兒貼近了劉雲，在他耳朵旁邊小聲說，“她說話的聲音、走路的姿勢，哪一樣不是個女人？”

劉雲仔細一回憶，還真是！難怪自己頭一次聽見她說話，就感覺怪怪的。遺憾的是，自己竟然沒往這方麵考慮。還有那走路的姿勢，男人哪有那樣走路的？

“你知道，為什麼早不提醒我？”

“你又沒問我。我還以為你也早就知道了呢。”

“你這丫頭，還敢頂嘴？想讓我教訓你嗎？”劉雲裝出一副惡狠狠地樣子。婉兒配合的雙手一抱肩，“少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劉雲哈哈大笑，甩了個響鞭，喊一聲：“駕！”

終於到了南陽地界，按照信上留的地址一路打聽著找過去。劉氏家族在南陽當地是名門望族，十裏八鄉很多人都知道。一聽說是劉演、劉秀家的親戚，不管問到誰都熱情的給指路，甚至還有主動帶路的。

聽說劉雲來了，樊嫻都帶著全家三男三女六個孩子，站在大路邊迎接。劉雲遠遠地看見了，一躍跳下馬車一溜小跑的過去，躬身行禮，“伯母大人，小侄來了，怎麼敢勞煩伯母您親自迎接呢？”

樊嫻都笑著把劉雲拉起來，“雲兒，我們在你家住了這幾年，我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了。分開兩個月，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再想念你們呀。我的兒，讓伯母看看瘦了沒有？”

樊嫻都拉著劉雲的手，親熱得不得了。劉雲又和劉演、劉秀兄妹打過招呼，一家人熱熱鬧鬧返回家中。

從這以後，劉雲就在劉秀家裏住下了。劉氏請了當地有名的大儒來給小弟兄們講授易經、詩經。易經中包含天地世界的奧秘、詩經則是古代商周時期的各階層詩歌彙總。隻是這兩部經典巨著，就夠一般人研究學習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