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說的不對！”劉雲立刻反駁對方。

“哦？為什麼不對？”華服少年一臉詫異。

“你說的當然不對！我問你，你們為什麼起的衝突？雖然當時我不在場，沒看見，但卻聽說了。你們雙方隻是因為一點小矛盾打起來了，演哥的朋友在打鬥中誤傷人命。這是意外！你可以要求賠償，我們多陪些錢，你拿回去給死者的家屬表示安慰。”

“人已經死了，救不活了，死者家屬多拿一些賠償難道不好嗎？如果演哥這位朋友被抓起來，按照殺人償命來治罪，死者家屬能得到什麼？除了噩耗、悲傷，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哼！巧言狡辯！”華服少年拍桌子站了起來，他還沒劉雲的個頭高。劉雲今年十五歲，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現在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華服少年站起來，比劉雲矮了有三指，身高不到一米六。看上去有些小巧。

“你們殺了人，花錢就能擺平嗎？想不到你年紀不大，卻視人命如草芥！別以為你有幾個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一場小矛盾，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持械殺人。殺了人不知道是犯罪，反而對花錢消災以為是理所當然。”

“可見你們這些人平常是怎樣的橫行霸道？蔡陽縣有你們在為非作歹，把好好一個縣攪得烏煙瘴氣，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華服少年越說越激動，劉雲被懟的張口結舌。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指著鼻子罵成是為非作歹、橫行霸道的一天。雖然人家說的有道理，但是自己既然來了，總得想辦法把劉演的朋友保下來。

劉雲盯著那華服少年上下打量，“我看閣下講話振振有詞，估計也不是出身普通人家。請問令尊怎麼稱呼？是在朝廷裏當官，還是做買賣的巨商？”

華服少年臉色一變，“我家裏的事情你用不著知道！今天是你們殺了人，必須要按照法律公事公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是凶手！”他用手一指劉演三個人，“那兩個是幫凶！”

劉雲眼珠轉了轉，“誰是凶手、誰是幫凶，你說了不算，得官府來判。既然你堅持要走法律程序，傅縣尉，請叫縣兵過來，把涉及這起凶殺案的所有人員全部抓起來！投入大牢，一個一個的嚴加審訊！”

這裏是蔡陽縣，縣令就是他爹。就算這華服少年不了解這些，他也總知道自己認識傅縣尉。劉雲在賭，賭對方不敢跟他打官司，更不敢被抓進蔡陽縣的大牢。

沒想到，那華服少年還沒說話，劉稷卻搶先發聲，“人是我殺的，和伯升兄弟無關！要抓要殺都衝著我來，不要牽連其他人！”

嘿！這貨長了個什麼腦子呀？要不是看劉稷身強力壯，自己估計打不過，劉雲真想過去給他倆耳光！我剛說誰是凶手誰是幫凶，讓官府來審判，這貨就親口承認了！劉演怎麼會結交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

劉雲剛想到這裏，劉演那邊也沒閑著。

“劉稷兄弟，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眼看著你被抓進大牢的。有我在，誰也休想帶你走！”

那華服少年看著劉演、劉稷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這裏講兄弟義氣，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開心。轉過臉來，麵帶嘲諷問劉雲，“聽見了吧？你怎麼說？”

劉雲氣得臉都青了，他真想甩手不管，轉身走人！這時候，旁邊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是劉秀。

“雲哥，來之前嬸母可是交代過你。”

得，就這一句話，劉雲不想管也得管了。來之前，母親專門交代，讓他給劉演幫忙。在這個世界上，別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但是母親的吩咐他卻是一定要完成的。

“在下劉雲，蔡陽縣令是家父。”沒辦法，事情發展到現在，劉雲必須要亮出底牌了。他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請問兄台尊姓大名，家住哪裏？家中還有何人？”

“我叫王書華。書籍的書，華彩的花。家住洛陽。”

劉雲聽見華服少年自報家門，覺得有些奇怪。王書華，一個很不錯的名字。但是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報名就報名，有必要給我詳細解釋字是怎麼寫的嗎？你是怕我不認字，還是擔心我寫錯了？

“王兄。啊，不，我還是叫你書華兄吧。”王兄這兩個字一出口，劉雲就覺得不對勁，趕緊改口。王兄，這像是王侯之間的稱呼。他可是平常老百姓，就算有漢室宗親的身份，他也和王侯不沾邊。

“你用不著跟我套近乎！我說你怎麼非要打官司，原來是縣令家的少爺。看來我這個朋友算是白死了，報不了仇了！劉雲，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賠償。我家雖然不富裕，撫恤金還拿得出來。”

“我朋友的後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妥善操辦。將來他家屬來祭奠的時候，能夠找到墳頭！小馬，我們走！”王書華說完了，起身往外就走。

劉雲趕緊拱手作揖，“書華兄慢走。”

這就是一句普通的客氣話，王書華卻停住腳步轉回身，用古怪的目光看著他，“劉雲，今天這件事我記住了，希望將來我們還能再見麵！”說完，帶著手下小馬出門而去。

劉雲趕緊跟到門口，生怕人家要走了，再被縣兵給攔住去路。其實劉雲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和王書華的這場言語交鋒，傅俊在門口全程都看見了。他希望事情能夠就這樣結束，傅俊比他更想盡快了解案子。

王書華一走，案件沒了原告。隻要把屍體妥善安葬了，再把酒樓收拾幹淨，過段時間人們就會忘了這件事。一場大麻煩，就這樣被劉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結束了。

至於死者的後事，不用劉雲開口，劉演和他的朋友就主動包下了。不過劉雲還是交代，棺材要買好的，還要修墳立碑。不能在黃郊野地裏隨便挖坑一埋就完事。

那個王書華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說死者的家屬會來蔡陽縣祭奠，很可能就是真有這回事。我們絕不能因為圖省事，而留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