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劉備更奇怪了，他問趙雲道：“子龍竟然也想同去？”

自從公孫瓚戰死之後，趙雲越發沉默寡言，除了北上報仇之外，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如今這還是近期首次主動想要去做一件事，不由得劉備不好奇。

“嗯…雲無他意，隻是見曹…曹兄弟，似乎對北方之事很感興趣，是以…”

原來是惦記向老爹曹操借兵啊。

曹鑠還以為自己的魅力值大漲了呢。

劉備也恍然大悟，隨後又看向二弟關羽。

“此子陰險狡獪，若是惹出什麼事來，又算在我等頭上，豈不冤枉？關某跟著，不過以防萬一罷了。”

曹鑠撇撇嘴，心說自己這算是徹底把關二爺給得罪了，也不知道以後的財運會不會受影響。

接著不等劉備看過來，張飛就笑嗬嗬的說道：“張某沒那麼多想法，純粹隻是覺得，曹兄弟這人很有意思，所以想跟著同去，看看他到底又想耍什麼心機，哈哈！”

劉備搖頭苦笑，轉而又問曹鑠道：“既然如此，子熠意下如何？”

曹鑠暗想這是可以反選導師了麼？

“三位若是都想去的話…”

“誒誒誒，子熠啊，你也看到了，備現在部曲不過三百，將佐便隻這三人，你若是全都借了去，那如何使得？”

“那…”

曹鑠剛伸出食中二指，旋即被劉備一把抓住，“隻可選一人同往。”

“隻可選一人？”

“隻可選一人。”

劉備看著曹鑠意猶未盡的樣子哭笑不得，“我這兩位義弟與子龍，隨便挑出一人，不敢說兗州之內無敵手，最起碼也是泰山一郡內無十合之將，子熠你何其貪心也？”

曹鑠隻好點點頭道：“那就煩請張三將軍，陪在下走一遭吧。”

關羽對自己印象不好，趙雲退了那一步，也算是表明了願意相讓的態度。

如此也隻有選“頂流大帥哥”了。

一切商量既定，劉備剛要轉身，卻又被曹鑠叫住了。

“子熠還有何事啊？”

曹鑠望著劉備頭上冒起的青筋，連忙賠笑道：“鑠今夜無處歇宿，不知劉使君是否方便…”

劉備深吸一口氣，隨後再重重吐出，如是三遍，才不帶一點情緒的吩咐屬下道：“騰出一座軍帳，給子熠歇宿。”

言罷他就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曹鑠一邊躬身道謝，一邊在心裏嘀咕，“是不是薅羊毛薅的太狠了？”

............

次日一早，曹鑠就和張飛二人，快馬加鞭離開大營，一路朝著西邊疾馳而去。

途中路過武水，二人運氣不錯，沿河行了片刻，就找到一處淺灘，當即催馬涉水而過，再往西行，地勢便漸漸高了起來。

那南城縣的所在位置，在另一時空的後世山東省平邑縣鄭城鎮附近，此地距離華縣大概有百餘裏，四麵環山，地勢西南高、東北低，沿途除了崎嶇難行的山路，就隻有東邊一條夾在群山之中的小路可走。

曹鑠和張飛二人一頭鑽進這條路，馬匹就再也跑不快了。

然而前方預估還有一半的路程未走，曹鑠不由暗暗叫苦，早知道路這麼難走，就該向闕宣提出多寬限兩天才對。

二人又趕了一段路程，都覺腹中饑餓，當即尋了一處幹淨平緩之處，準備吃點東西稍事休息。

“張將軍…”曹鑠啃了一口幹餅，差點兒把牙給崩斷了。

“別將軍將軍的叫了，張某做過最高的官職，不過一別部司馬，還是我大哥封的，這算哪門子將軍啊！”

曹鑠心想這話倒是沒錯，漢代校尉之上，才能被稱為將軍。

張飛這句話說的，滿含“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遺憾。

他暗暗記下了這件事。

“那我私底下便叫你三哥好了。”

張飛本以為曹鑠會稱呼一聲“益德兄”之類的，不想竟是隨著結拜的順序叫了。

這個稱呼讓他再次刷新了對曹鑠臉皮厚度的認知。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他也沒有拒絕。

“三哥，昨日那闕宣當著我的麵，斬殺自己麾下大將，到底是何用意啊？”

“你猜呢？”

“我本以為這是個下馬威，可又覺得太過了，”曹鑠皺眉道，“三哥可知其中內情？”

“想探聽我軍機密？哼哼…”張飛瞥了他一眼。

“我軍？”曹鑠翻個白眼，“無論是闕宣還是曹豹，恐怕都沒把劉使君當自己人吧？”

張飛聽了不禁苦笑道：“曹子熠你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在下所說都是實情…”

“也罷，估計我兄弟在徐州也待不了幾天了，”張飛歎了口氣繼續道，“據我所知，闕宣起於黃巾道，因此他麾下有一部分，就是黃巾舊黨，而另一部分，則是他蟄伏下邳時，糾集的心腹。”

“這兩派人馬互相爭鬥，闕宣則一直放任，昨日張勁一死，心腹派眾將便會瓜分他的部曲，如此一來，兩派各擁四千餘人馬，至此便算是徹底平衡了。”

最後張飛又加了一句道：“這便是闕宣信奉的所謂平衡之道。”

“平衡…”曹鑠暗自嘀咕，“闕宣這家夥不會是處女座吧？”

一想到這個，他腦中立刻浮現出昨日看到的畫麵。

擺放在正中間的紅木案幾，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燭台、筆墨，一絲不苟的坐姿，披散在肩的長發…

因為強迫症而殺人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曆史上的扯淡事兒多了去了，在曹鑠看來這也沒什麼新鮮的。

嗯…強迫症好可怕…

曹鑠不禁為可憐的張興道默哀了三秒。

“三哥，今後有什麼打算啊？”曹鑠貌似很隨意的問道。

張飛卻立刻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怎麼？終於按捺不住，想要替曹孟德招攬我們兄弟了？”

曹鑠很想說，我是替自己招攬你們。

但他知道這話說出來更扯淡，於是隻好嘿嘿幹笑了兩聲，硬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曹操依附袁本初，與公孫將軍、陶恭祖、袁公路等為敵，雙方連年大戰，死傷無數，新仇舊恨算都算不清，我們兄弟又怎麼可能投奔仇敵？”

“公孫將軍已然亡故，陶恭祖又容不下你們，”曹鑠伸手向南一指，“劉使君莫非要去投袁術？”

“也未嘗不可。”

“別開玩笑了！袁術那廝還不如陶恭祖呢！”

“哈！袁公路前不久已彙合大軍，把曹操困於陳留，不然你以為陶恭祖，為何敢興兵攻打泰山郡啊？”

曹鑠嗤笑道，“有名無實的兗州刺史金尚，加上黑山賊和匈奴的於夫羅，這就是所謂的大軍？”

“怎麼？袁術聯軍的兵力是曹操的兩三倍，就算打不贏，也不可能輸！”

曹鑠一拍大腿道：“好！曹某攤牌了，今日就與你張三哥打個賭，十天之內，袁術敗退千裏，撤軍淮南的消息，我將親自擺在劉使君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