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薛氏想送呀,是沈朱氏死皮賴臉來搶的喲。”昨天看熱鬧的一個村民不怕事大地說道。
“可不就是,憑啥就你拉肚子,你家老頭子、老大一家子怎麼不拉肚子?”又有一位頗有正義感的村民說道。
沈清悠偷眼瞧著,原來是隔壁家的春花嬸子,頗有熱心腸的一位鄰居,以前也常偷偷塞給他們家糧食吃。
“怕是好東西都被她一人偷吃了吧。”
話音剛落,村民們笑聲響起,不少人都揶揄地看著沈朱氏。
“都安靜。”村長咳嗽幾聲,適時地擺起威嚴,“沈朱氏,你說說,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生了病?你家沈老頭呢,怎麼沒來?”
村長和沈老頭一塊在村裏長大,也算知根知底。這沈老頭年輕的時候也算一名樸實的農家漢子,但自打娶了沈朱氏後,不知怎麼的,一家人的腦子都長彎了,就沒幾個好的。
“你不說清楚,要麼你就自行回家,要麼就請呂郎中來。”村長看沈朱氏不說話,想著家裏的白麵窩窩頭還沒吃就急著趕過來,現在正餓得慌,心中莫名火起,越發看沈朱氏不順眼。
沈朱氏哪敢請郎中,她拉肚子已經好幾天了,呂郎中交代她這幾日隻能吃清淡些。偏偏她又是個饞嘴的,忌口幾日後實在熬不住,就搶了薛氏的兩隻雞回去,結果喝了幾口雞湯後就開始跑茅廁。這才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薛氏和沈清悠身上。
村長見她不說話,就擺擺手說道:“既然你說不出所以然,那必定不是薛氏的雞有問題,你再在這裏鬧就是蠻不講理了,快些回去,以後不得再來鬧騰。”
沈朱氏既沒鬧到銀子又沒能將沈清悠拖走賣掉,心下不甘,隻能憤憤地啐了幾口,轉身就想走。
“慢著,村長爺爺,我還有話要說。”沈清悠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到村長麵前。
“村長爺爺,這幾日,沈朱氏強闖我們家,搶了我們家僅剩的兩隻雞,還打了我和我娘。要不是村長爺爺你及時趕來,我和我娘恐怕就要她打死了。還請村長爺爺為我們做主。”
沈清悠目光戚戚,口齒伶俐地說完這段話,愣是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村長上下打量她一番,驚喜地問道:“沈丫頭,你清醒了?”
沈清悠點了點頭,她看得出來村長爺爺是真心為她開心。
“我從樹上摔下來傷到了腦袋,昏迷了幾天後,就覺得腦子清醒了不少,不過還在恢複中,剛才被奶奶一腳踢到了頭,又有點痛了,恐怕......”
說到這,她眼含淚花看著村長。
村長正沉浸在喜悅中,驀地看到沈清悠眼淚汪汪,心下不忍,決定主持公道:“天祥,快去請呂郎中來,為沈丫頭和薛氏好好看看。”
“到時候該抓藥就抓藥,該看病就看病,醫藥費就讓你奶出。”
得到村長的保證後,沈清悠衝村長感激地一笑,隨後將薛氏和沈傑扶進堂屋,等著呂郎中過來診脈。
另一邊,吃了憋的沈朱氏渾身不得勁,一時間又找不到理由發作,隻能坐在一旁生悶氣,眼珠子咕嚕嚕轉,又把主意打到了沈二郎生前買的那兩畝田地上。
或許是未卜先知,沈二郎在出事前曾偷偷買過兩畝田,且田契一直被薛氏藏著。
現如今沈二郎不在了,他買的兩畝田當然歸沈家所有了。
沈朱氏又來了精神,開始在堂屋裏四處打量。
沈清悠知道她又在打壞主意,故意大聲說:“奶,您是不是看我們還沒吃早飯,想給我們送點糧食啊。”
她看到村長和門口的村民都看過來了,又嚷道:“奶,您不用為了昨天搶了我們的雞過意不去,您要實在想送,叫大伯送個五斤白麵來也成。”
聽到動靜的村民們開始嗤笑起來,春花嬸更是說:“清悠,你可把你奶想的太好了喲,她不給你拳頭吃已經不錯了。”
沈清悠當然知道沈朱氏是一毛不拔的性子,但她就是要當著全村的麵讓沈朱氏吃這暗虧。
“我奶說了,五斤白麵是賠償我們家的,她今天會叫大伯送過來的,奶怕我賴賬,還要請村長爺爺做個見證呢。”
村民們一聽都不說話了,就連村長都走了進來問沈朱氏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沈朱氏當然要否認了,但村長一聽頓時不悅,還覺得沈朱氏是出爾反爾,說:“你作為沈丫頭的奶奶,照顧孤兒寡母是應該的,況且你還吃了她們家的雞,送點白麵過來是對的。你快回去,叫沈大郎把白麵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