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自己傷口處,頗有些血肉模糊,看著就讓人害怕,他別開眼,不願再看,疼痛讓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在嘴邊,咬了上去,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黎聽絮自然感受到了他腿部肌肉的僵硬,這人沒有叫出聲來,倒是個能忍的人。
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沒一會兒,傷口便被她處理好了,又找了一塊幹淨的布,將碾碎的藥材包好敷在傷口處,打了個完美的結。
“傷口處理好了,回去之後記得一個星期不要碰水,然後去醫院將線拆了,好好養幾天便好。”黎聽絮走到一邊用水洗了一下手,開口道。
那人偏過頭看了一下,果然,幹淨利落,一看便是老手。
“謝謝小紀媳婦啊。”
“沒事,不過是舉手之勞。”黎聽絮隨意的擺了擺手,擦了擦額頭細微的汗水。
紀文青扶著她做好,又給她倒了杯水和浸濕的布遞給她。
黎聽絮動作自然的接過,將手上的血擦幹淨,又重新將布遞給紀文青,紀文青接過,收了起來。
兩人動作默契,都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落在江廠長眼中便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的樣子了。
他可是看見了,剛剛小紀媳婦給他縫傷口的時候,小紀的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媳婦,他媳婦一結束,他就又又是打水,又是遞布的,可體貼了。
“小紀啊,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江廠長看著小夫妻兩個,有些調侃的說道。
“剛不久,還沒來得及和廠長您說。”紀文青回答道。
“結婚是喜事,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我也好準備個紅包。”江廠長笑嗬嗬的說道。
他看了看自己被處理妥當的傷口,笑著說道,“你媳婦的醫術真不錯,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
江廠長看了看一邊的黎聽絮,開口說道,“小紀媳婦,你的手藝真好,不知是師從何人?”
“沒什麼,經常看別人包紮,多看看也就會了。”黎聽絮隨意的說道。
江廠長看這小姑娘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禁心下佩服。
他能成為廠長,自然見識不小,京市的大醫院他也去過。
但是像是黎聽絮這麼年輕,就有這樣高超的技術,這樣穩的手在京市的大醫院中也難有。
“小紀啊,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們小兩口把我送下山啊,我這出來也沒帶人,腿還傷了。”江廠長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當然可以,我們也正要下山呢。”紀文青說道。
“等我一下。”紀文青看了看周圍,側身對著黎聽絮說道。
黎聽絮點了點頭,被他攙扶著站直了身子,靠著樹等他。
“小紀媳婦,你這是怎麼了,也傷了腳?”江廠長這才注意到黎聽絮的腳也受傷了。
“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沒什麼大礙。”黎聽絮道。
江廠長一聽,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哦,難怪呢。”
他看了看樹林裏似乎是在找些什麼紀文青,湊近了對黎聽絮說,“我跟你說啊,小紀在我們廠裏可是香餑餑,好些姑娘喜歡他呢。”
“哦?是嗎?”黎聽絮沒想到這江廠長看著有些嚴肅,居然也是個愛聽八卦的小老頭。
“是啊是啊,不過你放心,小紀可正派了,理都沒理他們,我家那口子跟我說啊,有個姑娘故意想往小紀身上狀,小紀一下子就躲開了,嘖嘖。”
“我還以為小紀不近女色,沒想到啊,他是心裏有人了,你看他剛剛那個黏糊勁哦。”江廠長嘖嘖道。
黎聽絮知道以紀文青的條件,自然是十分吸引人的,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和紀文青無意識的動作,在江廠長眼裏,居然這麼的親密嗎?
黎聽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沉默了。
好在紀文青已經回來了,他似乎察覺到了黎聽絮的不對勁,徑直走到她麵前,輕聲問道,“怎麼了?
黎聽絮安靜的注視著麵前的男子,他眼中的關切實實在在的騙不了人,這樣的他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黎聽絮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事。”
紀文青有些不明所以,但沒有多問什麼,他將手中的樹杈遞給江廠長說道,“她受傷了,不好走動,還請江廠長將就一下。”
江廠長臉上帶著笑,接過了他手中的樹杈,還朝著黎聽絮的方向,對他使了個“我盡力了”的眼神。
紀文青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走到黎聽絮麵前緩緩蹲下身子,黎聽絮見他這麼自覺,又回憶起剛剛江廠長說的話,不知怎的,有些臉紅了。
“你起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黎聽絮拍了拍他說道。
“別逞強,上來,你的腳還要不要好了。”紀文青帶著些許強硬的語氣說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黎聽絮突然變得這麼局促了。
江廠長本來在後麵樂嗬嗬的看著小兩口鬧別扭,忽然看見紀文青轉頭看他,當下心領神會,“小紀媳婦啊,你就上去吧,小紀力氣可大著呢。”
然後自己慢悠悠的杵著樹杈走到前麵,不讓新媳婦難為情。
兩人都這麼說,黎聽絮再扭捏就不好了,她便沒有再說什麼,爬上紀文青寬厚的背。
隻是她的臉卻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幾人走下了山,山腳下有許多人,原來是江廠長的家人發現他昨晚進山一夜沒回,這一大早的便招呼村民一起去找,看那架勢是剛準備上山。
見三人從山下下來,連忙迎了上去。
“老江,你怎麼回事?怎麼上山去了一個晚上!山上晚上危險你不知道嗎!”一個女子直直的衝著江廠長跑去,嘴裏還不停的數落,但是眾人都能聽出她語氣裏的擔心。
這人便是江廠長的老婆了。
江廠長被妻子數落了,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唉,我沒事,不過是上個山,你還這麼興師動眾的。”
“各位不好意思啊,家裏的媳婦不懂事,麻煩各位了。”江廠長對村民說道。
江廠長為人和善,村民也沒有說什麼,“沒事沒睡,人沒事就好。大夥都散了吧。”
聚集起來的村民也都說了幾句,便都散了,隻有江廠長妻子帶來的幾個人了。
“老江,你怎麼杵著樹杈?”
“沒什麼,不小心掉下了一個山洞,腿受傷了,”
江廠長話還沒說完,張露便從人群裏跑了上來,說道: “江廠長,我是學過醫,我先幫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