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事,已經板上釘釘。
薑南也知道,自己就算對傅遲景頗有微詞,也無濟於事了,所以她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祝福了桐卿一番,然後暗戳戳的警告了傅遲景,不許他欺負桐卿。
傅遲景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薑南下午還有工作,待不了多久,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傅遲景坐在沈婉秋的病床前,眸色冷淡。
桐卿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想到方才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的薑南,緩緩開口:“南南性子就這樣,剛剛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薑南不知道他對她有多好,所以才會緊張她。
但是她知道的。
傅遲景很好,特別好。
女孩雙眸含水,一副溫順的模樣,嗓音也軟的不像話。
傅遲景不知想到什麼,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嗯。”
桐卿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的?”
傅遲景沒回答,反問道:“今天回了桐家?”
桐卿一怔,心虛地點了點頭。
“沒受欺負?”
聞言,小丫頭眼睛亮了亮。
原來是擔心她受欺負?
“沒有。”桐卿搖了搖頭,語調微揚,“他們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要說欺負,也該是桐念語被欺負。
回想起今天桐念語頂著那張豬頭臉在地上打滾的模樣,桐卿心情大好。
不對。
桐卿猛地看向了傅遲景。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醫院,又怎麼知道她回過桐家的?
想到方才那個小護士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還有那帶來的兩個護工......
桐卿不蠢,很快猜到了。
“那護工,是你找的?”
傅遲景也沒隱瞞,點了點頭。
他叫宋時打來了一盆溫水,替病床上的沈婉秋擦拭起臉和手。
動作嫻熟,卻也溫柔。
桐卿看到這一幕,心臟劇烈的跳了起來。
傅遲景做完這一切,轉頭正好對上桐卿那雙觸動的眼眸。
桐卿咬了咬唇,輕聲道:“謝謝。”
當年,沈婉秋因為和桐鴻良的事被揭穿,被姚晴叫人打罵一番,身子留下病根,後來因為生下她,徹底虧空了身體。
再後來......
為了養活她,沈婉秋幾乎做了一切能做的。
隻可惜,在桐卿懂事後,沈婉秋大病一場,便一直長眠不醒了。
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照顧她。
如今沒想到,竟然有另一個人跟她一樣上心。
麵對小丫頭滿心的熱忱和感激,傅遲景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卿卿。”
男人口吻有些不快。
桐卿不明白他怎麼就不高興了,瞬間跟著緊張起來:“怎......怎麼了?”
“過來。”他放下毛巾,對她說。
桐卿靠了過去。
傅遲景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
桐卿眼睛瞪得渾圓,像是受驚的兔子。
協議不是寫了,他不能主動擁抱她嗎?
難道說,他忘了?
傅遲景當然沒忘,他就是單純的莫名生氣,忍不住磨一磨她。
男人捏著她的腰,禁錮著她想要逃走的動作,冷著臉問:“我是誰?”
桐卿不解的回答:“傅先生。”
“錯。”
“傅遲景......”
“再答。”
都不對?
桐卿急的鼻尖冒汗,她不知道傅遲景到底想問什麼,更不知道他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傅遲景見她答不上來,懲罰般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桐卿身子一抖,軟著嗓音說:“我......我不知道。”
小丫頭被他捏的疼了,眼睛起了一層霧氣,無聲地求饒著。
傅遲景深吸了口氣,大發善心地提醒道:“傅遲景是你的什麼人?”
“是......”
是什麼?
桐卿終於猜到傅遲景想要她說什麼了。
可是因為羞恥,她支吾半響也說不出來。
傅遲景卻不肯輕易饒過她,嗓音低沉,一字一頓地告訴她:“是你的老公!”
轟!
桐卿小臉瞬間漲紅。
傅遲景強勢的把她的臉從懷裏掰了起來,雙眸幽深的盯著她:“卿卿,我們是夫妻,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
“我對她好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說半句‘謝謝’。”
桐卿雙眸躲閃著,羞的不敢看他。
“還有,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第一時間聯係我,雖然我知道你也許能解決,但論私心,我還是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一些,明白嗎?”
前世,她對他隱瞞了太多,以至於他失去了才知道。
這一世,他要讓她清楚的知道,她永遠都不是一個人。
不論如何,她都有他在她的身後。
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依靠他,信任他,還有——
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