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甜甜一路小跑,生怕趕不上看尚北大挨罵。
可惜她多慮了,因為等她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們生產隊的隊長正叼著老煙袋蹲在地上瘋狂罵人。
從沒見過這麼滑稽的場麵,打人的站著,罵人的蹲著,怎麼看都怎麼奇怪。
虞甜甜支著個腦袋踮腳往裏麵看,小聲問旁邊的人:“哎,隊長怎麼蹲在地上?”
那人也小聲回她:“罵累了,都半個小時了,這兩人還不悔改。”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主要還是陳家那小子不認錯。”
......
陳清風就是個強驢。
這是王誌強罵了半個小時得出來的結論。
他叼著煙袋,一臉鬱悶的蹲在地上抽水煙。
本來這事可大可小,年輕人,總有一腔熱血,哪句話不對付就能三兩下打起來。
他懂,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炮仗,天天和人打架,被他爹擰了耳朵回家一頓暴揍。
別說陳清風和尚北大兩個人還是堂兄弟的關係,也能鬧這麼僵,真是開了眼。
他對陳清風這個人好感還是有的,雖說尚北大在公社裏名聲不錯,但他知道,尚北大就是個油嘴滑舌,慣會投機倒把的人。
緣由他也聽說了,是尚北大主動挑釁,陳清風沒忍住,才動了手。
他有意偏袒陳清風,可看著尚北大那副被打的幾乎爹媽都快認不出的尊容,王誌強抽煙的手抖了抖,硬是找不到替陳清風開脫的借口。
誰家能把人打成那樣啊!
王誌強想不能這樣下去,陳清風是個強驢,油鹽不進,他要是不低頭,尚北大也倔著,鬧到所裏去就不好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陳清風留案底啊。
“清風啊,”王誌強斟酌著,“這事我也知道,你們雙方各自都有錯,別的話我都不說了,該訓的我也訓了,想來你們兩個也都知錯。”
“北大你也是,”說到這,王誌強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感,“你爹媽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想讓你上北大,你雖然這個人成績不行,作風也有問題,但你現在和清風道個歉,這事也就過去了。”
“憑什麼我道歉?”尚北大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
他那張英俊的麵孔早就在昨晚的互毆中消失殆盡,眼睛腫的像蛤蟆,鼻子底下一團青,眼眶還有三兩個拳印,那樣子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王誌強盯著他那副麵孔,也意識到自己偏心了。
於是點了點陳清風:“清風你也是,給你堂哥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陳清風杵在那裏,和根木頭一樣,也不說話。
比尚北大還要倔。
他臉上倒是沒怎麼掛彩,因為尚北大玩陰的,打的都是看不見的地方。
他想讓人看見,總不能掀起衣服脫褲子讓人看吧。
尚北大也得意這個,他知道陳清風要臉,幹不出這種事。
王誌強覺得自己都要氣嗝過去,顫抖著手,煙一口抽的比一口快。
這隊長當不下去了!
虞甜甜躲在背後看戲,總覺得哪裏奇怪。
尚北大是那麼甘心挨打的人?
可看著陳清風直挺挺的站在那,臉上也沒有什麼傷,她又有些懷疑了。
【隊長傻啊,不知道掀開他衣服看一下,他那些傷都是在不能見人的地方。】
【掀開他的衣服看看就知道了,他腰腹上麵全部都是被尚北大打出來的傷。】
【嗚嗚嗚我的清風寶寶,你怎麼這麼可憐,什麼時候才能崛起變厲害,媽媽想看你拳打鎮關西,腳踩魯智深嗚嗚。】
虞甜甜忽略了那一條很奇怪的彈幕。
她皺眉,終於知道哪裏不對靜。
她就說尚北大哪能那麼好心,乖乖挨打不還手呢。
原來都打在了衣服下麵。
果然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