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輕抬頭看了眼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遮擋之下,依舊能看到的月色,一個時辰,那得什麼時辰了。
“嗷嗚!”
“走走走!現在就走!”一聲狼嚎,嚇得她抓著符修文的手腕抬腳就走。
符修文無奈出聲,“這邊。”
顏輕尷尬地跟在符修文身後,伴隨著一陣陣野獸嘶吼聲,度日如年地下了山。
果然,天都黑透了。
“祖父,我回來了。”符修文先和屋裏打了聲招呼,然後先讓顏輕進門,“家裏窮,沒什麼好招待的,委屈你了。”
顏輕搖搖頭,出門在外,有個地方落腳就不錯了,這可比那群狼環伺的深山老林強多了。
雖然也是家徒四壁。
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攤著一本醫書,邊上擺著人體脈絡木偶,牆上貼著手繪的人體經脈圖,牆邊的架子上,擺著很多曬幹的草藥。
床上靠坐著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奕奕的老人。
整個屋子裏,除了窮,就隻剩下學醫的痕跡了。
“你家可以呀,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顏輕發自內心地稱讚了一句。
“你學醫很多年了嗎?要不要幫我看看?”說著,顏輕已經把手腕遞到符修文麵前。
符修文沒有一點防備,就對上一條素白盈透的腕子,心臟都好像少跳了一拍,“不,不了。”
卻不想那老人忽然開口,“這丫頭,是淋雨了還是落水了?一身的濕寒之氣,可得早日調養,若是完晚了,怕是要落下病根。”
顏輕整個怔住,看向老人的眼神之中,滿是驚奇,這麼厲害的嗎?
老人已經轉過頭,不再理會兩人了。
符修文將顏輕安置在自己的房間,自己則是去和老人擠擠睡了。
夜裏,顏輕朦朦朧朧間,發現隔壁的油燈還亮著,起身去看了一眼,才發現,符修文竟然還在挑燈夜讀,不由得感慨。
翌日一早,顏輕準備回家,老人竟難得開口,讓符修文相送。
顏輕本想推拒的,但出了門才悲催地發現,她找不著家,隻能又轉回去,請符修文送她一趟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之前的誤會也算是解開了。
然而才到家門口,還沒進院子呢,就聽見一陣哭嚎聲。
“娘!”顏輕心下一驚,快步衝進院子。
錢裳本來正在勸說王秀嫻,聽見顏輕的聲音,猛地站起身子,“輕兒,你可算回來了!家裏出大事了!”
“我娘怎麼了?”顏輕快步走到兩人身邊,看著她娘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底生疼。
“是陳大強!”錢裳語速極快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
原來,是村裏的惡霸陳大強,得知顏輕家裏賺錢了,借著酒意來找麻煩,不僅搶走了家裏的錢財,還差點玷汙了王秀嫻。
要不是錢裳夫妻兩個聽到吵鬧聲趕過來,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
“陳大強還說,你被土匪抓去山上,沒命回來了。”錢裳說。
顏輕猛地一怔,這才是她娘哭成這樣的真正原因吧。
“娘,我現在就去給你報仇!”顏輕轉身進屋,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拎了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