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腦中稍加思量之後,顧鳶倒是先紅了眼眶,緩緩開口說道:“那一日,我來尋你,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我便全當是在切磋,之後,突然遇到有人刺殺,我替你擋了那暗器,中了劇毒,武功全失。
你當時想要救我,同那人打了起來,中途中了毒,似乎是撞到了頭,因而將那刺客打走之後,你便昏了過去,後來我倆被人發現了,立刻請了大夫來診治。”
說到這裏,顧鳶蹙了蹙眉,似乎覺得有些難編,這短短時間內,她根本就還沒打好腹稿,真怕自己漏洞百出。
這一刻的感受就像是在說普通話等級考試的最後一道口語寫作題似的,嘴在前麵說,腦子不停的在後麵追,可真的是太難了!
而還好,這一次顧鳶的腦子及時追了上來,於是她趕緊補充道:“之後,你似乎醒了一次,顯然是得知了我武功盡失的事情,所以你那時候對我說,你會對我負責的,畢竟也是我救了你一命,陸淮,我這一身武功,多少年來才有這般的成果,你知道我有多重視的。”
說到這裏,顧鳶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她低垂著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自然也不讓陸淮看到她此刻的眼神。
聞言,陸淮當即沉默了,聽了顧鳶的一番話,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若當真是顧鳶為了他如此,她救了他,並且還因為救他而武功全失,那於情於理,他的確是應該對顧鳶負責的。
可不知怎的,陸淮隻覺得自己的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此刻他的腦中並沒有顧鳶所說的那段記憶。
他唯一記得的是,那時候的顧鳶用一雙淚眼看著他,似乎要看進他的心底裏去,那時候,陸淮當真驚呆了。
一向流血不流淚的顧鳶竟然哭了,陸淮隻覺得當真是見了鬼了,而很神奇的是,他的心裏也忽的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大概是憐惜,是,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他似乎就是吃這一套的!
“我......”
“你......”
一時之間,兩人同時開了口,然後又同時沉默下來,這時候,顧鳶總算是再一次抬眸看向了陸淮。
這一次,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想了想,通過之前陸準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她漸漸接收到的關於原小郡主的記憶,顧鳶倒是十分清楚陸淮的想法,因而她便又一次開了口。
“陸淮,這一次便算是我欠了你的,待那趙國皇子走了之後,度過了這一次的難關,我不必遠嫁和親,你我就和離吧!我絕對不會勉強你,也不會賴在你的身邊不走,你看如何?!”
這是目前顧鳶唯一可以用來說服陸淮的話,盡管此刻她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可她隻能這麼說。
“你放心,這事我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到時候,陸老將軍和你母親那邊兒,我會親自去說的,好嗎?”
說著說著,顧鳶不由得放低了自己的聲音,語氣也是十分輕柔的,因而陸淮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應聲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