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渾身的骨頭都痛!
等盛初墨清醒過來,耳邊紛擾著嘈雜的爭吵聲,滿嘴的鄉音七嘴八舌讓她腦瓜子嗡嗡響。
“別吵了!”
她低斥一聲。
李翠芬猛的撲到盛初墨麵前,看著她瘦下的臉龐心疼壞了。
“我閨女總算是醒了,你若有個是嘛三長兩短,老娘就去跟陸家人同歸於盡!你放心媽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盛初墨懵了。
她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婦女。
她環顧四周的環境,土坯房的木頭窗戶,這間狹小的房間,貼著囍字的四方舊衣櫃還有一個木櫃子,就堆滿了。
頂上兩個大紅杯子、兩個普通的紅色臉盆。
這裏分明每處都透著濃濃的鄉村風啊。
難道她重生了?
她本來是華國一位先生隨行的營養師,自從16歲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後一直跟著他。
自己上一世沒有結婚生育,衣缽自然要傳承給徒弟的。
她也打算好了,等她的徒弟孟菲菲生日當天,她就把盛家至寶《宮廷禦膳古方》傳給她的。
誰知她的好徒弟,竟如此心急,沒等到生日就給她下了迷藥,然後把她囚禁在郊外的靜養別墅裏,逼她交出古方。
盛初墨覺得孟菲菲這種人不配拿到古方,說什麼也不肯開口。
然後孟菲菲一氣之下,就把她燒死在了別墅。
盛初墨眼裏都是氣憤,她怎麼眼瞎,看上了這種人做徒弟!
孟菲菲一怒之下給她下了劇毒。
突然,腦袋開始一頓一頓地疼起來,不屬於她的零零碎碎的記憶早腦海中瘋狂湧現。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盛初墨,在盛家排行老三。
按理說,這個年代的農村人應當都是重男輕女的,但偏這盛家出了例外,一直把她當成寶貝疙瘩,可謂是要什麼有什麼。
所以原主從小就是在家人的溺愛中長大的,也就養成了嬌蠻,囂張跋扈的性子。
這不前段時間,不知道在哪見了陸家的陸廷屹一眼,一見鐘情,一發不可收拾。
非要讓家裏人找個媒婆去牽紅線。
陸廷屹是個剛退伍的軍人,才回家幾個月,長相豐神俊朗,又能幹。
雖然家裏條件不怎麼好,但也是看不上盛初墨這種滿臉橫肉,囂張跋扈的女子的。
盡管媒婆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也把盛初墨誇成了一朵花,但是陸廷屹就是不為所動。
原主為人粗鄙沒文化,村裏人盡皆知,陸廷屹打死也看不上這種草包。
媒婆帶話回來說陸廷屹不同意,盛初墨聽了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隔天就到處宣揚陸廷屹是她男人。
這還不算,還總是去陸廷屹家騷擾他,村裏的流言蜚語傳的到處都是。
陸廷屹的名聲也就這樣臭了,但即便是這樣,陸廷屹還是不肯娶她。
最後盛初墨想了一個狠辦法,她拿了一把刀跑到陸家門口,大聲喊叫,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陸廷屹。
汙蔑他壞了自己名聲,還把陸母氣壞了。
陸廷屹隻能妥協,把那草包娶回家。
原主終於是如願以償,逼婚成功。
可結婚後問題來了!
陸廷屹根本就不碰她甚至出言諷刺她跟蠶蛹一樣。
結婚半個月,兩人每天吵架。
原主真的受不了這種守活寡的日子了,然後又故技重施,想拿死來逼陸廷屹就範,但是陸廷屹也不再受她的脅迫了,隻是冷笑著讓她趕緊去死。
誰知道這回原主可不是說著玩的,真的用頭去撞了牆,這一撞,靈魂出竅了,倒是讓盛初墨鑽了空子。
她從2040重生到了1976年秋天,趕上荒災,正是物資匱乏的時候。
出事後,盛家人趕來,才有了開頭爭吵的那一幕。
李翠芬看著盛初墨呆呆的樣子,大聲喊:“誌明,誌明!你看看,閨女都不清醒了,我們快把她帶到衛生院去看看!”
盛初墨壓根沒功夫去折騰,拒絕道:“媽,我已經沒事了,多休息就行。”
李翠芬不依:“你看你腦袋都撞出血了,怎麼會沒事?”
“是啊,我們不放心。”盛誌明也附和。
盛初墨拿出原主常用的伎倆,對李翠芬撒嬌。
三下五除二把盛家人哄走。
房間頓時隻剩她一個人。
外麵又傳來李翠芬劈裏啪啦的教訓聲,許久才散去。
終於安靜了。
進來一個身穿白色背心,軍綠長褲的男人,男人的五官很端正且硬朗,身形很強壯。
身上無不散發著荷爾蒙的味道。
沒錯,這就是陸廷屹。
不得不說,他確實長在了盛初墨的審美點上。
但是反觀這個男人,一臉的不耐煩,眼神裏都透著厭惡。
他把手裏的搪瓷杯重重地擱在櫃子上,語氣如寒冬般凜冽:“盛初墨,你要是想好好過日子,就改掉你的臭脾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不想過就去離婚!”
其實原主嫁過來之後,公婆對她是萬般好的。
而陸廷屹卻是先入為主,覺得盛初墨心思壞,且受不了她的性格和脾氣,所以一直很厭惡她。
盛初墨想要試著改變現狀。
“我想好好過日子。”盛初墨看著陸廷屹道。
“這種話我聽的多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再這樣我們就離婚,誰來都沒用!”
盛初墨乖巧地點頭。
陸廷屹一刻都不想多看她那張大餅臉,轉過頭繼續說:“把糖水喝了,我要上工了,中午不回來了。”
“那你中飯到哪吃?”
“不關你的事。”
陸廷屹愣了愣,好像不該這麼說,萬一這個潑婦又鬧起來怎麼辦。
想到這陸廷屹隻覺得腦瓜子疼。
馬上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卻聽盛初墨說:“那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溫溫柔柔的,之前的原主講話總是粗聲粗氣的,陸廷屹還沒聽過這麼溫柔的語調。
陸廷屹皺了皺眉,心裏想的是她不會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吧。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我出去了。”陸廷屹說。
盛初墨就這麼看著他出去,直到房門關上。
她拿過那個搪瓷杯,喝了一口,是蜂蜜水,作為一個營養師,她的味覺和嗅覺是極其靈敏的,重生後也沒有消失。
這是野生的槐花蜜。
她稍稍休息了一下,就進入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