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一邊搖著酒一邊回話,“大哥,三千一杯,五千一杯,怎麼選?”
一杯?
慕塵本打算豪一把,聽到這價差點驚掉下巴。
不過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來,他硬著頭皮說,“那就五千的來一杯。”
“好嘞,請稍等。”
酒保的速度很快,幾分鐘便給他搖了杯價值五千的雞尾酒,一杯霧色蒙蒙的不明液體,目測不會超過150毫升。
這玩意,他一口就能給幹了。
不過想著值五千,怎麼著都得品上十口吧?
一口下去慕塵差點吐出來,難喝,賊他媽難喝,簡直比馬尿還難喝。
他嘖嘖嘴,“享受不起,這玩意用馬尿做的嗎?”
噗嗤,有些微醺的瘦青年笑出來,“兄弟,你上當了,這五千一杯的道尊天泉,不過是人頭馬少許兌的二鍋頭,哦,還有點冰泉水,頂多800塊。”
酒保辯解道,“侯爺,您就別說笑了,咱這兒的人頭馬真是限量供應,這一杯成本價就得2500元,物價局管著呢。”
侯爺鄙視,“吹吧,我覺得還不如馬尿,你家鐵哥呢,我聽說最近正在補腎,怎麼了,是不是不舉了?”
酒保不敢隨便答話,這鐵哥可是自己的老板,他隻能陪笑。
侯爺搭著慕塵的肩膀,“兄弟應該不常來,給他來一杯碧血清泉,我請客。”
這名字也很清奇,酒保又給調了一杯。
這回入口竟然有些甘醇,很冰潤,很舒服。
慕塵看著瘦成人幹的侯爺,“多謝,侯爺的酒,侯爺病著還是少喝灑,對胃不好。”
侯爺則不介意,甚至還一口幹了,意味深長的說,“說錯了,兄弟,古人說酒是穿腸毒藥,可對於我這個將死之人,酒是無上妙丹,哈哈哈。”
“來,兄弟,陪侯爺我再喝一個。”
侯爺的胃已經被切除大半,餘下小半,可命運弄人餘下小半也不安全,目前癌細胞已經呈擴散之勢,他已不想再承受手術和化療的痛苦。
鐵錚錚的漢子已經皮包骨,侯爺就快變成猴爺,可笑又可悲。
一眼過,慕塵便斷準侯爺的病,這病可治更可愈,他輕聲道,“我與侯爺萍水相逢,卻喝了你的酒,想送給侯爺一點東西。”
“哦,什麼東西?”
“一味方子,這藥能讓侯爺重拾雄風,以後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多少喝多少......”
別人不知,侯爺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可慕塵的話卻話裏有話。
他眯著眼睛問,“什麼意思?”
慕塵答,“沒什麼意思,就覺得侯爺有錢,你得長壽呀,不然我哪能時常喝到免費的酒。”
侯爺再傻也聽出這話的含義,他竟然說讓自己長壽?
“好說,你這一輩子的酒侯爺都管了,別的不敢說,但是酒我管夠......”
酒保笑著才吹捧道,“那是,誰不曉得侯爺您擁有江城乃至全國最大的私人酒莊,據說上千萬元一支的紅酒,你都珍藏了不少。”
侯爺驕傲道,“不算什麼,兄弟,咱們換個地方聊。”
他摟著慕塵走進自己的房車,內部裝修堪稱奢侈,還配了四個環球小姐級別的女傭,房車內有幾十支名貴紅酒,隨便一支都夠慕塵買套房。
“兄弟,怎麼稱呼?”
“在下慕塵。”
“好說,江湖人送綽號‘侯爺’,老子叫侯勝。”
“侯爺好。”
侯爺開了支羅曼尼康帝,給慕塵滿上,“慕兄弟似乎知道我不久於人世。”
“看出來了,侯爺病的不輕而且治療效果一般,現在你喝酒等於自殺,不過我有些治療的手段,是祖上留下來的偏方,侯爺若信就試試。”
“試,偏方總好過動刀子,說吧,慕兄看著不像壞人,但總該求點什麼。”
慕塵搖頭,“就當謝謝你的酒,再說,你不還要管我後半生的酒嗎?”
聞言,侯爺笑了,“夠兄弟,是我格局小了。”
拿來紙筆,慕塵寫下藥方,整整三十六味地道藥材,其中還有不少名貴藥材,之所以用這麼好的藥,因為他知道侯爺定能搞到。
看著藥方侯爺頗為感動,隨後堅持送慕塵回家。
得知慕塵母女租住在這裏,他當即說,“既然是兄弟,我怎能讓你住在別人的屋簷下,我在市區有間宅子你去住。”
慕塵搖頭,“侯爺客氣,我已經買了新房,過些日子就能搬,你請回吧。”
他的豪爽讓慕塵汗顏,透過侯爺他才明白一個人竟然可以過的如此奢靡,相比之下,他這日子確實算豬狗不如。
侯府內,管家麵色凝重的說,“少爺,您這樣做我沒辦法向老爺交待,少爺這身體真的不能再喝酒。”
“邊兒去,我不喝酒癌細胞能消失,我就能活到你這個歲數?”
管家低頭勸道,“老爺和夫人明天就回來了,少爺早些休息,這回老爺從國外帶了新的藥劑,你別擔心。”
可侯少爺根本不信,“行了,有那錢還不如讓我多存點酒,找人把這個藥買回來,然後給我熬上,明早我要嘗嘗效果。”
管家接過藥方才知不簡單,他對中醫之術頗有研究,這些藥劑以清毒利肝為主,還配合了固本扶正的方子,不過具體什麼用他分析不出來。
“少爺,這藥方誰開的,能吃嗎?”
“滾!”
少爺發火,管家立即退下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沒得絕症之前,侯勝是個知書達禮的青年,可自從得了絕症後他變的不像從前,暴躁且好色,時常往家裏帶女人,還好多女人。
對於自己的愛好更是揮金如土,瘋狂的買酒喝酒!
管家吩咐府裏的下人買藥,不必擔心太晚,侯家用藥,全江城的藥店都會親上送上門。
天亮後,一腕黑澄澄的湯藥就送到侯少爺房前。
“少爺,藥好了。”
“少爺。”
屋裏沒聲門外的管家急了,強行破開門才發現少爺竟然吐血倒在地上。
“來人,來人,快來人。”
迷迷糊糊的侯少爺被吵醒,他問,“我的藥呢。”
“少爺,先別吃藥了,你吐血了,去醫院吧。”
“我沒事,藥呢。”
管家拗不過,隻好把藥先給少爺服下。
侯勝慘笑,“真爽,他媽的慕兄弟還是懂我,這比酒烈多了,太他媽苦了,嗚嗚嗚......”
這話讓管家摸不清了,到底是好喝呀還是難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