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林已經開始拿槍比劃了,每一個被他目光鎖定的人,都心頭狂跳,膽小的,幾乎當場尿出來!
畢竟省都督上馬管軍下馬管政,手底下有萬把條槍,是毫無疑問的一省土皇帝,他的話就是王法!
如果再給他們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打死他們都不敢去揭榜了。
“咳咳~~~”
輕咳聲中,有個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揚了揚手:“大帥,在下馬尋青,願意出頭。”
“你?”
齊振林狐疑的看著他。
“嗬嗬~~”馬尋青高深莫測的一笑:“大帥這座府邸是前清中州巡撫留下來的吧?”
“是啊。”
“大帥有所不知,那巡撫生前在這宅子裏殺過三個人,又沒有超度,致使冤魂不散,日久天長,成了厲祟,夜夜在這裏作怪。”
“你怎麼知道?”
“馬某有陰陽眼,能看得見他們,隻須稍用手段,就能滅了他們!”
齊振林將信將疑,道:“你要真有本事,那這箱大洋就都是你的!”
“多謝大帥!”
“別著急謝,夜裏子時不見分曉,我要你的命!”
“大帥放心,馬某說到做到!”
眾神棍都朝馬尋青投去了炙熱的目光,沒想到還真有高人啊,敢把話說得這麼滿,一定本領高強!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這箱大洋隻怕歸不了他。”
就在馬尋青享受眾人仰望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眾人驚訝著循聲望去,但見是個年輕男子在說話。
那男子站在花廳略顯陰暗的角落裏,身材高瘦,短發濃密,劍眉入鬢,星眸似水,棱角分明的麵孔上白白淨淨,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雖是一副下人打扮,渾身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從容氣度!
齊振林愣道:“你不是帥府後院的雜役麼,叫陳天默來著?”
“是的。”
“誰讓你來這裏胡言亂語了?”
齊振林臉一沉,嗬斥道:“滾出去!”
陳天默伸手指向馬尋青:“大帥,是此人胡言亂語,他既沒有什麼陰陽眼,更無本事捉鬼。”
陳天默剛開口的時候,馬尋青就已經不爽了,隻是不知道陳天默的底細,所以才沒有貿然發難,如今一聽他就是個雜役,登時有了底氣,罵道:“狗奴才血口噴人!大帥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齊振林也罵道:“沒規沒矩,作死呢?!”
陳天默冷笑道:“大帥,這府裏根本沒有鬼!非要說有鬼,也是人在搗鬼!如果大帥想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就信他的話吧。”
齊振林道:“沒有鬼,那老子屋裏夜夜鬼哭是怎麼回事?”
陳天默道:“那是因為有人在梁頭上鑽了氣孔,夜裏安靜,一旦有風吹過,便會發出鬼哭狼嚎之聲,而白天嘈雜,便不會有人留意。”
“啊?”
齊振林一愣,連忙又問道:“那大太太的屋門夜夜被敲響,一開門,又什麼都沒有,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陳天默道:“世上有種毛腿吸血蝠,嗜吸畜血,如果在門上抹些牛血,到夜裏再放出吸血蝠,它們就會爭先恐後的去撞那門。而這種吸血蝠又最怕光,當有人亮燈開門去看的時候,它們早飛的無影無蹤了。”
“這......”
齊振林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眾神棍也都聽呆了,馬尋青則是麵如死灰,眼神惡毒的死盯著陳天默!
齊振林追問道:“小姐的閨房一到夜裏就有鬼在牆上出現,還張牙舞爪的動,那又是怎麼回事?”
陳天默不屑的說道:“把老鵝膽和明礬混合磨粉,再加藥水調製,就能變成一種隱形的染料,畫出來的東西在白天什麼都看不到,可到夜裏就會顯現,而且,隨著光影沉浮,畫也會動。若是用這種染料往牆上畫個厲鬼,在夜裏昏暗的視線下,迷迷糊糊中會看到什麼呢?”
“你,你一派胡言!”馬尋青叫道:“你一個下人懂什麼?!就是鬧鬼了!這是座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