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畫地為牢
鬱金看著眼前的紙扉猛地一怔。
上麵記著她剛才說過的話,這是要做什麼?畫什麼押?
清衛一言不發,拿起她的手在紙上按下鮮紅的朱砂印,轉身向上官燁複命。
上官燁麵色冷沉掃了一眼宣紙,從流蘇香包裏掏出一方折疊整齊的小紙片。
碧落苑的氣氛瞬間變的詭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有上官燁一層一層打開紙片的聲音......突然,悉索聲戛然而止,上官燁抬手指向鬱金:“拿下。”
鬱金先是一愣,接著就掙紮起來:“奴婢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王爺想讓奴婢死,奴婢不敢有任何怨言,可若是如此稀裏糊塗,恐有損陛下一直以來倡導的‘仁治’。”
“本王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上官燁將紙片丟過來。
看到那上麵的東西,鬱金當場癱倒在地。
杜錦陌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也嚇出一身冷汗。
紙片上竟然有一個奇怪的紅色圖案,圖案下方還寫著一行血字“穆皇後不得好死”,那筆跡正是鬱金的。
鬱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就算有一百個膽也不敢詛咒穆皇後,可眼下證據確鑿,她說什麼都沒用,上官燁設下如此精巧的圈套,她逃無可逃。
心裏湧出濃濃的絕望,鬱金匍匐在地,像一隻待宰的獵物。
杜錦陌冷眼看著麵前的一切,暗暗鬆了一口氣,曾經的憤怒與不甘也在這個時候漸漸緩解。
單是構陷她,鬱金頂多挨幾板子,可如今牽涉到詛咒穆皇後,那就不是挨幾板子那麼簡單了,這是要見血的,甚至連上官懷的母妃、宮裏最得寵的姚皇貴妃也不敢保她。
整件事情已然在上官燁的掌控之中。
隻聽清衛冷冷問道:“你還在秦王府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有哪些同夥?”
鬱金一個機靈,鼓起勇氣討價還價:“奴婢若是說了,王爺能否放奴婢一條生路?”
上官燁淡淡地許了一個“允”字。
鬱金從如何威逼利誘糕點司崔司首在白玉糕裏下毒,講到如何借上錯茶之由將原本對上官燁忠心耿耿的靜雯打死,又講到如何以致幻毒藥控製花房趙四趁獻花之際意圖殺死上官燁,甚至還有其他細作以及他們犯下的事......
杜錦陌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繼而又暗暗吃驚。
府裏都傳崔司首、靜雯,趙伯......這些人是被上官燁打死的,卻不知私下裏竟有這麼多隱情,上官燁從來沒有解釋過,也不可能解釋。
這個男人就像一座孤冷的高山,旁人永遠觸碰不到,更看不透啊。
恍惚間又想起從前種種,杜錦陌不禁苦笑著搖搖頭,偏在此時,就聽上官燁冷冷說出幾個名字:“李三,顧五......”
杜錦陌當場愣住,一雙手更是緊緊握住。
鬱金也是當場一愣。
這些人並非上官懷安插進秦王府的細作,甚至她連麵都沒見過幾次,隻上一回——
鬱金突然眼前一亮,緩緩調轉視線,看向身邊的素衣女子。
是了,這些人就是之前跟著胖丫一起欺負過杜錦陌,並扯下其衣衫的男人。
原來,這一次上官燁不僅要清理門戶,還要為杜錦陌出頭。
這丫頭什麼時候跟上官燁如此親近?
眸底劃過一絲羨慕,鬱金俯身稟道:“這些也都是奴婢的人。”
“跟之前那些一起處理了。”上官燁看向清衛沉沉命令。
杜錦陌緊握的手緩緩鬆開,心裏也一陣釋然。
自從被胖丫帶人搜身後她整宿睡不著覺,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屈辱的一幕,這下好了,欺負她的人馬上就要死了,被扯下的衣服也可以重新穿上,那些惡心的,屈辱的終於有了一個了斷。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上官燁突然看向她淡淡地問了句:“你打算如何處置鬱金?”
杜錦陌微微蹙眉。
鬱金詛咒穆皇後,本應該由上官燁親自處置,可對方剛才已經答應留鬱金一條性命,現在又拿這個問題問她,莫不是想借她的手即要了鬱金的性命,又要名?
若是從前,她也許會遂了上官燁的願,可如今,她不想再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