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我不管我爺爺跟你師父做了什麼約定,也不管你怎麼想,總之這門婚事我是不會同意的。”
林傾城的酒紅色卡宴內,在駕駛座上開車的林傾城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卻是開口對後排的陳凡說著話。
麵對這種情況,陳凡也是有些頭疼。
雖然他對那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子的許多行為很不恥,但老家夥決定他一向是服從甚至是佩服的。
雖然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說讓自己和林傾城結婚是報恩,但既然老頭子這麼說了,陳凡絕對不會有疑義。
但林傾城的反對也不是沒有理由。
一個小時候收留的可憐男孩在離開了十幾年後突然回來說要娶自己,這事放在任何女孩身上都得炸毛。
且從這卡宴的風格就可以看得出來,林傾城現在性格頗有些火辣,一個搞不好保不齊她會作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而這時,林傾城又繼續道:“雖然我知道這話有點傷人,但事實如此,或許小時候我們可以玩得來,但不代表現在還跟那時候一樣,我們的三觀、所處的層麵,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強行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句不好聽的,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完全一副鄉巴佬進城的土樣子,你覺得你跟我站在一塊,搭嗎?”
“所以你跟我爸說一聲,這個婚約就算了,成不?”
說完這些,林傾城停了下來,顯然是在等陳凡的回複。
陳凡平靜道:“你要是不想結婚,我不會強求的,不過這樁婚事是我師父和你爺爺定下的,我沒有資格悔婚,除非你爺爺出來取消。”
“我爺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林傾城有些抓狂,原本平穩的車子也變得顛簸起來。
她索性將車停在路邊,回過頭來氣呼呼地瞪著陳凡:“現在這樁婚事是我爸在做主,隻要你跟我爸說你看不上我,不結了,就可以了!”
“我真沒辦法悔婚。”
陳凡也是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後又道:“而且我師父出去雲遊去了,我也聯係不上他,所以讓他出麵取消婚約的辦法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啊......氣死我了!”
林傾城直接撓頭。
而這時,陳凡又道:“我師父說,讓我娶你,是報當年你們林家收留我們師徒的恩情,雖然這個說法我也覺得很無恥,但他向來不在正事上打馬虎眼,所以,這個婚是不是真的要退,你想清楚。”
“還有,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退婚,那麼你該做工作的不是我,而是林叔,現在你爺爺和我師父都沒法出麵的情況下,你爸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我說完了。”
其實結不結這個婚,陳凡真沒什麼執念,要是林傾城執意要退,而且得到林家同意,那麼他也不會死纏爛打。
至於報恩,大不了以後林家有什麼困難他盡量出手幫一把就是了。
然而林傾城一聽陳凡提到自己老爸,頓時更氣了,當即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一副鄙視的口氣:“你少拿我爸來壓我,哼,我就不信了,這個婚我還推不了了!”
陳凡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解釋自己是真的在誠懇地給對方提意見的誠意。
林傾城現在正在氣頭上,傻子才去觸這個黴頭。
但林傾城下一秒卻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語調道:“行了,這事以後再說,你就在這裏下車吧,老宅我自己去就行。”
說著,她又解釋了一句:“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隻是林家這些年發展下來,除了本家之外,支係也有不少,不過這些人難免有點勢利眼,你這副模樣,真過去了,隻怕他們不會有什麼好話。”
隨後,她遙控打開車門,示意陳凡下車。
陳凡沒有立即下去,而是思索了下,從隨行的背包裏取出一塊折起來的布片,攤開後,裏麵是一枚塊頭大小的褐色藥丸。
將之遞到前麵,開口道:“這是我在山上自己煉的藥丸,或許對老太君的病情有所幫助,你收下吧。”
“你拿這破玩意也想收買我?”
林傾城卻是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陳凡沒說話,隻是將藥丸放在副駕駛上,之後推開車門就下車了。
“喂,留一個我電話,你剛來雲城,人生地不熟的,真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
就在陳凡轉身離去的時候,林傾城從車窗探出了腦袋喊了一句。
語調還是那般高傲,不過這話卻多少讓陳凡聽出了小時候那種味道。
他回頭笑了笑,淡淡道:“不用了,我要有事,直接去你家就行。”
說著,直接離開了。
“切,死要麵子。”
林傾城麵色不悅地看著陳凡的背影,眼裏的鄙視意味更濃了。
在她看來,一個男人可以沒有本事,也可以沒有尊嚴,但如果沒本事還死要麵子,那就是蠢了。
她堂堂林家大小姐,不知道多少人上趕著想要跟她沾上關係,從此一飛衝天。
結果陳凡居然拒絕了?
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還端著,自視清高,這樣的男人,能有多大出息?
這一刻,林傾城想要退婚的決心更強了!
不過......
在看到副駕駛上那包裹在破布片裏的藥丸時,她卻是鬼使神差地沒有直接當成垃圾扔到車窗外,皺了皺眉,還是收了起來。
而就在她準備啟動車子打算趕往老宅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陰沉的眉眼才稍稍有了些許舒展。
接通電話,林傾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趨於輕快,不讓煩悶的情緒影響到對方。
“喂,死丫頭,這麼多天都聯係不上你,跑哪野去了?”
“傾城,我的病......治好了!”
電話那頭,也是一道輕盈動聽的聲音,而且聽起來非常的高興。
“什麼?!真的假的?你不是騙我的吧?”
林傾城臉上震驚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蔓延,聲音更是徒然拔高了好幾度。
如果陳凡還在車裏,肯定能聽出來,跟林傾城通話的,正是先前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病人”——
趙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