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以背對著的弧度灑在男子的身上,他的臉上帶著銀製的麵具,背光裏顯得愈發的陰鷙。身材頎長,即使默不作聲的站著卻給人一種氣拔山河睥睨天下的氣勢。
景灼灼大驚失色,整個人都縮進水裏,蜷縮著,雙臂抱緊了肩膀希望以此來遮掩自己的身體。然而景灼灼不知道,她越是如此掙紮卻偏偏越是看起來嬌豔欲滴。
溪水本就清澈見底,就算是景灼灼蜷縮著身體卻依舊可以看到她細若凝脂的肌膚,在波光粼粼的水麵愈發的魅惑誘人。手臂因為緊緊的環繞著肩膀,身前洶湧處更是呼之欲出,因為有些窘迫周身的皮膚便多了一抹淡淡的粉色。那種白裏透粉的姿態,就像是待放的花朵,狠狠的刺激著麵具下的那雙眼睛。
他似乎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雙眼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景灼灼,眼底那一抹輕佻中帶著灼熱的氣息讓景灼灼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她本就是因為情藥發作才想到的借助冰冷的溪水來熬過去,如今被一個男人用如此灼熱的眼神盯著,心底的那股狂熱似乎愈發的強烈起來。如果不是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怕是會神誌不清的爬上岸主動纏上岸邊的男子。
景灼灼,你是景家嫡女,千萬不能做出讓景家讓自己蒙羞的事情。
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告誡著自己,景灼灼咬著嘴唇的牙齒愈發的用力,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咬出了血。而此時,亦是情藥第一波猛烈攻勢的開始。景灼灼的臉開始變得潮紅,呼吸更是不正常的急促起來。
如果不是念在自己剛剛重生還有大仇未報,景灼灼真的很想羞憤的一頭撞死。她這般摸樣,明眼人一瞧就應該看出來是怎麼回事,自然是會立即回避的。可是眼前的男子不僅不回避,甚至還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自己。
就好像,景灼灼此時是獵物,而男子便是氣勢迫人的獵人一般。
“求你......走,快走......”
借著理智還在,景灼灼顫聲哀求著,希望男子可以離開。身子被瞧了去對於重生的她已經不太在意,但是身子不一樣。既然中情藥,就難保景楚楚不會借著由頭找個婆子來瞧自己的身體。若是因為眼前的男子而破了身子,那麼她......
景灼灼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她才剛剛重生,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你當真以為這情藥可以借由冷水驅散?”
景灼灼心底一陣憤慨,他既是知曉自己中了情藥,卻又是安了什麼心思不僅沒有離開甚至還朝著水邊靠近。她自然也是知道情藥的厲害,上一世是因為遇到重輕墨,吞了一顆世間僅有的丹藥這才保住了清白。
當然,也是因此景灼灼便死心塌地的以為重輕墨是正人君子是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人,甚至到了最後的家破人亡。
可恨的是,老天明明讓她重生,卻還是擺脫不了情藥。今生決計不會再遇到重輕墨,而她也不想要遇到其他男子。就算是殘了半條性命,她也不願意找個男人來解。
“求你了,快......快走。”
難道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所以我體內的情藥才會愈發的強悍難忍麼?
當然,這句話景灼灼是不會說出口的。她害怕自己多說一個字就會忍不住情藥的蠱惑爬上岸。
“情藥發作分三次,第一次為一炷香的時間,第二次則變成半個時辰。到了第三次......可是足有一個時辰那麼長。縱然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撐過第一次第二次容易,可也去了半條命。而這第三次,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能活著撐過去。如果你想要為了清白送死,那在下可就不攔著了。”
男子說完卻並沒有離去,而是如同勢在必得的獵手一樣冷眼瞧著水中的獵物掙紮、猶豫、矛盾。而男子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從景灼灼的眼睛裏瞧見了對生的渴望。
暫且不管支撐她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是什麼,單說那眼神裏的倔強隱忍以及不顧一切也要活下去的狠戾,便是讓他的心狠狠的一窒。
因為那樣的眼神,他從前也有過。甚至如今亦是無數次在鏡子裏瞧見過那樣的眼神。
一個不計一切代價也要活下去的人,又怎麼會因為清白而等死。
男子猜的沒錯,景灼灼確實不想死。她才剛剛重生,前世的仇還未報,怎麼可以因為小小的情藥而死去。跟大仇相比,清白一點都不重要。今日失身的恨,她會一並算在景楚楚的頭上。
景灼灼的眼底閃過一抹決然,眼神裏更是透著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倔強。那一抹倔強讓她像是謫仙,像是豔冠天下的傾城佳人。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卻是極快的就消失不見了。
若是以前遇到這般場景,他是決計不會插手的。可是這一次,他卻對景灼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他想要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景灼灼不顧一切也要活,今日她失了身又會做出什麼來報複陷害她的人。
因為這份好奇,男子便絲毫都不介意自己成為景灼灼的解藥。
噗通。
男子跳入水中,水花四溢,卻偏巧繞過了景灼灼的長發。水花落下,景灼灼依舊發絲清爽,甚至連發髻都不曾變化分毫。
突然靠近的身體讓景灼灼一愣。當男子強健的手臂環繞著她如同細柳一般柔軟的纖腰時,景灼灼隻覺得燥熱的身體奇跡般的清涼起來,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往男子的懷裏靠近,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更多。
手下光滑細嫩的肌膚一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盡管才十四歲的摸樣卻已經玲瓏有致,再加上景灼灼本就生的絕色傾城,此番臉紅眼媚,更是撩撥的人心癢難耐。
本是自製力極好的男子卻在景灼灼麵前繳械投降,清亮的唇瓣貼上景灼灼的。
四唇相接的那一刻,景灼灼隻覺得心底的燥Re因了這一吻而愈發的迫切想要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而她的雙手更是不能控製的環繞著男子的脖子。
雖然知曉景灼灼的主動和迫切是因為情藥的作用,卻絲毫都不影響男子被取悅的心情。
兩個人很快就坦誠相待,四周的空氣愈發火熱起來,甚至連溪水都多了幾分旖旎的味道。
此時的景灼灼早已失去了理智,所以不曾注意到,男子保有理智的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這樣做當然不是為了幫助景灼灼,而是不想要這場好戲剛開始就迫不得已的結束。
......
景灼灼再次醒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穿戴整齊。她慌忙起身,樹林裏哪裏還有男子的身影。景灼灼的身體一窒,便是趕緊走到溪邊俯身,當她瞧見水麵衣衫整齊發髻一絲不亂的身影時這才鬆了口氣。
她本以為男子完事之後便會不管不顧的離開,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幫著自己整理了衣服和頭發。
抬頭看看天色,似乎已經不早了。景灼灼知道自己沒有閑工夫在這裏耽誤,而今日的事情她會當做從未發生過。原本那男子的容貌她就沒有瞧見,隻記得他帶著銀白色的麵具。
想來那男子忽然出現在密林且戴著麵具便是不想要讓人認出他來,自然也是不會主動來招惹自己暴露身份的。所以景灼灼大可以放心,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收拾好情緒,景灼灼便打算尋了密道回到景家。然而當她走到自己方才躺著的地方卻瞧見地上多了一枚玉佩,很簡單的月牙形,看成色卻是上好的。這不是景灼灼的東西,必然是麵具男子的。
景灼灼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俯身把玉佩撿起來,放在貼身的地方收好,這才神色匆匆的進了密道。
吱呀。
聽到身後的院門終於打開,芭蕉連忙焦急而又擔憂的回身,瞧見自家小姐毫發無損的走出來這才算是放了心。
“小姐,你怎麼進去這麼久的時間。我聽到前麵傳來的動靜,似乎都快要亂套了。”
聽到芭蕉急的快哭了的語氣,景灼灼的眼底閃過一抹凝重。
前世她是在情藥發作之時在回自己居住的朝歌苑的路上偶然撞到的重輕墨,因為情藥的緣由她甚至主動摟住重輕墨。最終是在重輕墨的君子和善良的幫助下,情藥被解開,而她的亦是在那一刻墜入了重輕墨的情網。
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切的策劃者便是景楚楚和重輕墨。這一世自己同樣中了情藥,他們自然也會按部就班。隻是景楚楚沒想到她重生了,更是刻意的避開了那條路。也正是如此,她此時才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她為什麼沒有回朝歌苑而是跑到景家偏僻的薔薇園。
當然,一切是在她不得已從薔薇園走出去遇到景家人的時候才需要麵對。
現下景灼灼確實絲毫不擔心,因為她前世就知道薔薇園跟她的朝歌苑其實是通著的,自然也是有密道的功勞。即使不知道這些密道是什麼由來,但是可以幫助她便是有用的。
“走,咱們要趕在被人發現之前回去。”
景灼灼一把抓住芭蕉的手腕,扯著她就往密道走去。
就在景灼灼脫下外衣在床上剛剛躺好之時,朝歌苑外忽然傳來一陣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