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嵐施一臉抱歉的低著眉,但在王研理的視野邊緣,卻看到同事郭顯在搖頭歎氣。
兩人從黎明社出來,並肩走著,賀嵐施突然對王研理小聲說道。
“研理,剛才感覺你好像有些猶豫,是還在為上次的事件難過嗎?我知道你富有同情心,但是你不能對案件太過投入感情,當時你好幾天都沒胃口吃飯,這樣會影響你的身心健康。”
看到賀嵐施關切的皺起柳葉眉,王研理慌忙搖了搖頭。
“不是的,那時候情況有些特別,葛秀的事件真的讓人敬佩。她父親在她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而母親又因為病痛也離開了她,家裏隻剩下了一個年邁的奶奶,奶奶也是重病纏身。她小時候發高燒而不幸導致了身體殘疾,所以說她的日子是非常艱難的,但葛秀真從來沒想過放棄。”
賀嵐施所指的事件,並不是她之前解決過的那種帶著陰謀詭計的命案。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凶手經過縝密的計劃和執行而發生的殺人事件。
在賀嵐施的眼中,這個世界上有些時候很多東西都會變得很奇怪,你越想要去探究它本來的模樣,往往反而看到更加真實的一麵。
她之所以被警方挑中協助調查這個事件,是因為自首的犯人是一名53歲的殘疾農婦。
當地警方懷疑葛秀有足夠的力氣去撞擊被害者,負責整理口供和辯訴記錄的刑警說葛秀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恐懼與慌亂,隻有鎮定與冷靜,眼神深處閃爍著一種怪異的懇切,並且毫無停頓的陳述著罪行,
聽到這裏,這讓王研理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刑警的直覺”的違和感。
這個事件發生在一個叫遠離城市的大山深處。
一名擅長做木工手藝的男青年許誌強,走村串戶的接活。他老實本分,工作勤奮,待人接物也很好,很受雇主們的喜愛。其中一位雇主叫葛秀,是一名53歲的殘疾農婦。
父母早亡的許誌強麵對熱心照顧他的葛秀,心生感激,兩人就像真正的母子一樣互相關心。但可悲的是,溫柔善良的葛秀有一個蠻橫粗暴的丈夫葛勇。
葛勇不僅把家裏所有的錢都輸進麻將館,甚至還有酒精依賴症,一喝酒就發瘋胡鬧,弄得家裏雞犬不寧。
那天,葛勇在麻將桌上又輸掉了全部身家。晚上,葛勇突然發起狂來,拿著菜刀衝向廚房,準備自殺。幸好葛秀及時發現,趕緊抱住葛勇,並大喊著救命。
這時候,被雇傭在家的許誌強匆忙跑來幫忙,用木棒把葛勇製服,葛勇才放棄了尋死念頭,並跪下向葛秀磕頭道歉,說自己喝醉酒犯糊塗了。
葛勇因為這件事情,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他懷疑葛秀在和許誌強偷情,於是總會給葛秀臉色看,而且經常出言羞辱和謾罵。葛秀忍氣吞聲,默默承受一切。
後來,葛勇借口說自己沒錢還賭債,不然要被剁手,讓葛秀想辦法籌錢給他。當然,葛勇是故意刁難葛秀。
葛秀為了救丈夫,隻好答應。但她知道以她多年開小吃店的收入根本籌集不到兩萬塊錢,最多七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