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這話說的!”溫南語嗤笑:“你既知道我母親是正頭夫人,那也該叫她一聲‘母親’的,可你動輒這般言語奚落,又是誰教出來的?反正,你從不在母親膝下侍奉一天,連請安都少有,總不會是母親教出來的,對吧?”
“溫南語!”溫代柔立時暴走:“你倒是伶牙俐齒,可你以為,你是正頭嫡女我就會怕了你!?”
可麵對溫代柔這一聲大吼,溫南語卻隻是笑笑,不回話了。
剛想指著溫南語的鼻子罵,也不過如此。
忽然之間,才感覺周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回過神來,發現周遭牢房裏那些達官貴人們的家眷,可不都正盯著她瞧?
都是大戶人家,便是落了難,也還是講究體麵的。
自古嫡庶尊卑有別,溫代柔此時狼狽不堪,還衝著嫡女大吼大叫,言語間更是不敬主母。
也難怪惹人側目!
溫南語走回去,拉著池瑤坐下,不再理會。
說到底,大家都家族沒落了。
小小地鬧一場,引來些微詞,讓溫代柔偃旗息鼓也就罷了。
若鬧大了,誰還有心情主持公道不成?
溫代柔越發惱火,還想找事,被老太太一把拉了回去。
這個老太太,最好的就是臉麵。
“把你自己拾掇幹淨!”老太太數落溫代柔,語氣也是帶著幾分偏愛的:“成何體統!”
“祖母!”溫代柔扯著老太太的袖子叫屈:“孫女可以不和溫南語計較,可是這裏又臟又臭,還那麼擠,那群不懂事的狗奴才,更是對咱們吆五喝六!”
溫代柔越說越氣:“祖母,咱們可是公府的人,怎麼能讓這些下等人如此欺淩!?”
才說到這裏,外麵就又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是大隊的禁軍和獄卒!
帶著包括溫龔良在內的一眾官員停在前方,扣押著跪成一排。
這樣的場麵,誰也沒見過。
便是溫代柔,也不敢再大吼大叫,隻和大家一樣,都緊張兮兮地圍在牢門口看著。
下一瞬,禁軍齊齊上手,摘了這一眾官員頭頂的烏紗帽!
剝去製服,搶下官靴,滿身搜刮,連手上的扳指都沒放過!
然後,才粗魯地推進另一間空牢房!
“爹!”
溫代柔再也忍不住,大叫出聲。
溫南語一直看著,看到溫龔良灰頭土臉,滿身悲愴。
不隻是他,所有的官員,全都是這等狼狽模樣。
所有已經被關押了的人,也終於明白過來,到了這一步,再無轉圜的餘地!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嗚咽和痛哭,響徹整個天牢......
“都閉嘴!”
禁軍卻沒有那個閑工夫應付,當場拔劍,怒道:“成王敗寇,能留得諸位性命,發配邊疆,已是隆恩浩蕩!若誰敢在天牢喧嘩鬧事,休怪本官手下無情!”
人在激憤之時,根本就沒有多少理智。
旁人且不必說,溫府二房的嫡長子溫台遠,便第一個不服氣:“喂!你說隆恩浩蕩,難不成還是皇上把咱們一家關進來的?那你倒是把聖旨拿出來,讓我們看看究竟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