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我逃課躲進了徐家,恰逢徐爸爸徐媽媽都不在。
徐凜嚷著餓,讓我給他弄些吃的,否則就把我逃課去寫意的事情出賣給我爸媽。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媽媽看不到的地方、學著媽媽的樣子、做著媽媽做過的飯。
然後——差點把徐家炸了。
但我灰頭土臉的把飯端到餐桌上時,徐凜慢條斯理的品嘗:「挺好吃的。」
刹那間,我的自信心爆棚。
隔三差五就去給徐凜做飯。
他每次都吃的幹幹淨淨,但臉色卻一天比一天白,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弱。
最後,徐媽媽當著我的麵,怒斥徐凜竟然指使我一個千金大小姐去做飯,徐爸爸一邊心疼我,一邊拐杖「咣咣」的砸到徐凜身上。
我給徐凜做飯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想想,要是繼續吃下去,徐凜恐怕已經嘎了。
徐凜哄著程落回房睡了後,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打開門:「有事嗎?」
他臉色不太好,眼皮底下泛著淡淡青黑,眉宇間縈繞著疲倦,但不妨礙那張臉依然帥的人神共憤。
聽得出他語氣不好:「沒事不能來找你?」
我撇了下嘴,側開身。
不招惹,這是我金主。
他自然而然的走進來,坐在主臥大床不遠處梳妝台邊的椅子上。
不說主臥,我都差點忘了。
我住的是我們婚房,隻是徐凜有了程落後,我默認他不會再踏入這個房間。
但今天?
我拿起左邊床頭櫃上的水杯,像過去三年無數次那樣扮演著一個賢妻良母,遞給他、溫聲問:「工作不順心?」
他也不接,審視般凝視我。
我簡稱為——死亡凝視。
就在我收回手時,他突然伸手握住常溫的水杯,修長的手指掠過我的手背,帶著一絲絲涼意。
他抿了口溫水:「後天是媽的生日,按照往年,我們需要一起回去。」
我點點頭:「禮物我已經挑好了,你不用操心。」
他又開始死亡凝視我,似乎是話到嘴邊,咽了又咽,始終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擠牙膏一樣的表達方式,內心窩火,臉上卻平靜如初。
直到他叮囑:「不能讓媽知道程落的事情。」
我語重心長:「這樣的事,總瞞著也不是個辦法。程落的肚子會越來越大,你總得給人家個名分,我們好好跟媽說,媽會理解的。」
徐凜臉色微沉。
重重的擱下手中喝了沒幾口的水杯,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
我瞥了一眼濺出的水滴,暗自吐槽。
徐凜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嘴上卻對著那背影道:「我是為了你們好。」
他突然停下腳步,冷不丁的回頭質問:「那你呢?」
我什麼?
我愣在原地。
「砰——」
等我回神,徐凜已經摔上我房間的門,不見身影。
我跟徐凜回老宅給徐媽媽過生日。
上車前一秒,程落爬在他肩頭,故意親了一口他的臉,又炫耀似的瞪著我。
我別過頭,這次內心是真的毫無波瀾了。
她見我不理會,受挫般不服氣的走到我跟前:「徐總說人家身子重,不能長途跋涉,要不然就帶人家去了,真可惜,不能見見徐總的父母。」
然後刻意的抬起右手,露出無名指上的鑽戒:「不過還好,徐總買了禮物送給人家,誒呀~徐總好像都沒有戴過和你的結婚戒指呢!」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結婚戒指,嶄新的沒有一絲佩戴痕跡。
徐凜的也是。
自從結婚,我不常戴,他也不常。
「太太,你們平常為什麼不戴婚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