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婚之夜的風波過了之後，我和老公也算是甜蜜了一段時間，隻不過愛情的滋潤也抵不過現實的壓力，矛盾最先體現在房子上，為了結婚，老公在郊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主臥是我和老公住，次臥是婆婆和公公住，而老公的弟妹就在客廳打地鋪。

每次看到老公的妹妹和兩個半大的小夥擠在客廳裏睡的時候，我都有些看不慣。

我不止一次和老公提過，說加錢租個大點的房子，或者讓妹妹和婆婆住在次臥，這樣太不方便了。

畢竟妹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夏天穿得又比較清涼，他們睡在客廳看起來屬實不像話。

但是老公和婆婆總是糊弄過去，甚至公公聽到我說要讓他睡客廳，還在飯桌上發了好大的脾氣，說自己兒子考上大學又有出息，自己如果和孩子擠在客廳睡地上，傳出去他還不如死了。

就連婆婆也說，丫頭始終都要嫁人，就是賠錢的。等高中畢業了就不讓她上學了，去工廠打工，包吃包住就不用和他們擠在一起了。

他們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語氣平淡到讓人心驚。那可是他們的女兒，就用這麼稀鬆平常的語氣，決定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怎能不讓人覺得害怕。

我活了這麼大，隻是在網絡上聽到過重男輕女的事跡，從來沒有真正看到過這種事情，如今乍一看到，隻讓人覺得膽寒與惡心。

其實我挺不能理解的，這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思想的人？按理說，老公家就這一個妹妹，應該寵得不成樣子才對，可這個妹妹如今18歲，在家裏就是個小透明，聽到媽媽不讓自己上學了，連頭都不敢抬，但我卻清晰地看到她的眼淚滴在了米飯裏。

不是因為我有多喜歡這個小姑子，我隻是單純地看不慣這種事情，在飯桌上我就挑明了立場說：「絕不能讓李青輟學，女孩子不上學以後還能有什麼出路，更何況我聽說李青成績還不錯。」

聽到我說這話，李青抬起頭，眼眶通紅地看著我，眼神裏綴滿了感激。

婆婆和公公或許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我，竟然語氣這麼硬，飯桌上的氣氛都凝固了。

「什麼玩意，老子的閨女想怎麼樣怎麼樣，你別以為你是個城裏人就敢對老子指手畫腳，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公公反應過來之後，把筷子一摔就開始破口大罵。筷子摔倒盤子上，濺起的湯汁撒了我一臉。

或許這樣還不解氣，公公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李青後腦勺上，指著她就開始罵：「賠錢貨，是不是你在背後和你嫂嫂說什麼了？老子是你爹，老子讓你輟學你就得輟學。」

看到公公這幅做派，我心裏那點子怒火一下就被點燃了，拿紙巾擦了臉就反唇相譏：「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搞賠錢貨那一套，你自己難道不是賠錢貨生出來的嗎？」

我的人生中幾乎沒和公公這樣的人打過交道，反唇相譏雖然讓我占據了語言優勢，卻一下子把公公的怒火點燃到極致，他憤怒地站起來就要打我，隻是桌子之間有些距離，一下子沒有打到我的臉，隻是那枯黃的指尖劃到了我的臉。

臉頰微微刺痛，我心裏一陣惱火，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打過我，這是什麼事竟然就對我動手，我氣得站起來就要撲上去，誰知道李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就把我拖回了房間，連給我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房間還把門反鎖了，我被李然摔倒床上，然後聽到門外公公的拍門聲，以及源源不斷的辱罵聲。

氣得我喉嚨都開始發猩，我瘋了一樣去捶打李然，邊打還邊罵：「李然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你老婆被打了你看不到嗎？」

看一時製止不住我，李然把我的手按在床上，瞪著眼睛語氣頗為凶狠：「小妹的事情你別管了，我爸自有安排。」

「李然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也想打我，你打我一個試試？你小妹的事情為什麼不能管？她成績不錯，能考上大學，為什麼不讓她繼續上學？難道你也覺得她是賠錢貨？」

我能感覺到我的聲音氣得都在發抖，雙手止不住地發顫，這就是氣到極致的表現。

看我這幅模樣，李然歎了口氣，緊接著他說了一段讓我覺得心裏惡心又發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