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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波士頓的冬天大雪紛飛,我正像往常一樣給顧淮舟按摩眼睛做複健時,他忽然按住我的手,淡淡道:「溫暖,我們回國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心底湧上陣陣的酸澀。因為就在前不久,我剛剛在朋友圈看到了許諾回國的消息。

01

許諾是顧家領養的女兒,也是顧淮舟的妹妹。

小姑娘曾在大學期間找過我幾次,明裏暗裏都是讓我遠離她哥哥。

而我對她也是沒有好感的。五年前,顧淮舟就是因為她出了車禍導致失明,可她呢?

轉身就去了法國,她甚至都沒來醫院看他一眼。

我們回國的當晚,她把我攔在房門口,挑眉道:「聊聊?」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她低著頭,「你還在因為五年前的事怪我對不對?但當時我也沒有辦法。我被顧家人送去法國,他們切斷了我和淮舟哥哥的一切聯係方式。」

我繞過她就往前走。

他最難的時候她不在他身邊這是事實。

許諾站在我身後大喊:「對他真心的不止你一個,你以為我不想陪在他身邊嗎?你以為我不想照顧他嗎?可那時候我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我能怎麼樣?你憑什麼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我?」

我嗤笑,腳步頓了頓。

她不容易,難道我就容易嗎?

那幾年,我瘋狂而偏執的愛著顧淮舟。

得知他要去美國治療,我每天都省吃儉用,一天要兼好幾份兒職,隻為了能買得起和他去美國的機票。

我的夢想是服裝設計,努力了很久才拿到了巴黎服裝學院的offer。

可為了他,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我的夢想,追隨他去了美國修醫學位,隻為了能醫好他的眼睛。

在美國學醫是個燒錢的專業,我不得不在課餘時間去沃爾瑪超市打工,跟人高馬大的墨西哥人擠在一起在超市搬運貨物。

那時候我剛到美國,吃飯都是個問題。美國的冰淇淋比較便宜,三美刀能有一大桶。中午餓了的時候,為了省錢我就買麵包夾著冰淇淋吃。

我還要隨時照顧顧淮舟,那時他剛剛失明,脾氣很不好。

眼睛看不見帶來的巨大陌生感使他變得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摔東西,我耐心地陪在他身邊。

平時害怕他在家裏撞到家具的邊邊角角會割傷他,我把家裏的地板全部鋪了軟墊;那些家具的邊角我也都用海綿包起來。

那幾年我對他的耐心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顧淮舟也知道我家境不好,給過我一筆錢,那裏麵的數字夠我到畢業前的全部學費和生活費了。

我把卡接過來但卻沒有用過,那張卡放在他床頭的櫃子裏。

那幾年我總是在想,未來還長,我願意陪著他慢慢等。

等到他治好眼睛,等到他可以…放下故人。

2

我沒有告訴許諾的是,當年我們趕往波士頓前夕,舅舅得知我放棄了巴黎服裝學院的offer跟著他去美國時,氣得跟我斷絕了關係。

我從小是舅舅舅媽養大的,他們是我最親的人。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天空是陰霾霾的,雨下得很大。

舅舅沉聲說「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要為了他放棄你從小到大的夢想,還要跟著他去美國。異國他鄉,你要是出了點兒事我們都沒地找你去,簡直糊塗!」

最讓舅舅覺得痛心的是:當時的我就連他女朋友的身份都沒有,是我心甘情願地倒貼上去的。

舅舅氣得狠了,撂下一句話:「你這次要是跟他去美國,你以後就別再認我這個舅舅。」

說完,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我在房門外默默地朝他磕了頭,咬咬唇,語氣哽咽:「對不起,舅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現在是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良久,房內都沒有動靜。我狠心轉頭走出了家門。

我轉身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這五年,她似乎過得不錯,穿著香奈兒冬季發布會最新的時裝。

諷刺的是,她也學的服裝設計,而且就在巴黎。

我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我的夢想,就是她的一句被逼無奈,沒有辦法。

真是可笑至極。

許諾掃了一眼訂婚戒指,麵帶嘲諷:「你那五年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又是為了什麼?盯上了顧夫人的位置,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在美國給你的錢幾乎夠你後半生用了。」

我冷笑,我根本不稀罕什麼顧夫人。

我在乎的,從頭到尾,隻有他。

沒再廢話,我轉身就走。

我進房間時,顧淮舟剛剛洗完澡,水珠順著濕漉漉的頭發滑入他的衣襟。

我歎口氣,拿著吹風機走過去,輕聲道:「怎麼又不吹頭發,會感冒的。」

屋內昏黃的燈打在他身上,他眉眼如畫,側顏精致美好。

我為他按了按眼眶。

「你今天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他閉著眼睛,睫毛輕顫。

我低著頭沒說話。

「她還小,有些話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還有...不要為難她。」

明明屋子裏暖氣充足,可他話音落地時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在他眼裏,不論怎樣他都會偏向許諾是嗎?

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左手上卻空蕩蕩的。

那個本來該戴著我們訂婚戒指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我想起了剛剛故意在許諾麵前展示的戒指,那個畫麵就像是無形的巴掌一樣扇在我的臉上。

3

說起來,那枚戒指還是他在波士頓買給我的。

那是我們在美國的第三年。下午我陪他做完複健,回程的路上正要下車時,他突然開口道:「我們訂婚吧。」

我一時間自己的懷疑耳朵出了問題,震驚地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他沒再開口,隻是淡然地注視著前方。

波士頓落日西沉,車窗外是火燒雲漫天的黃昏。

我側身去拉他的手,直視他的眼睛,「好。」

狹窄靜謐的車窗內,我聽到我清晰而堅定地回答。

我不知道他突然跟我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被我長久以來的陪伴感動,或許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

可那一刻,我沉溺在他的眸子裏不願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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