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時候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學校鬧鬼的傳聞吧?什麼學校原來是一片墳地、畫像半夜流血淚之類的。
正巧,我這次捉鬼的事就發生在一個學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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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譚九,經營著一家文玩店,暗地裏實際上是當地遠近聞名的大師,俗稱「看事兒」的。做我們這一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我正愁最近手頭緊,這就有錢送上門了。
這次來請我的是個包工頭,叫張一樹,路上他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跟我說了一遍。
最近他們承包了一個小學的擴建工程,才剛開始動工就怪事連連,一到了晚上就有工人莫名其妙地失蹤,第二天天亮,人不是躺在教學樓的樓頂上就是躺在廁所門口,問他們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統統都記不起來了。
就這麼著,工地鬧鬼的傳聞愈演愈烈,工人們都紛紛撂了挑子,可這個擴建工程備受社會各界矚目,張一樹壓力也很大,迫不得已隻能來請我這個大師出馬。
不過二十幾分鐘的車程,我們就到了目的地,張一樹領著我在學校轉了一圈,白天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我就索性在工地旁邊臨時搭建的簡易房住了下來。
晚上夜色漸濃,我跟同屋的幾個工人們打牌喝酒,不一會兒的工夫酒就喝完了,大家都覺得還沒盡興,我就跟一個姓陳的工人結伴去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小超市買酒。
我們一路上邊吹牛邊走,可走著走著我就感覺有點不太對,我頓住腳步拉了老陳一把,問道:「老陳,咱們走了多長時間了?」
我剛一碰到他的胳膊,手就立刻彈了回來——他的胳膊太涼了!冰冷冰冷的,根本不像活人的溫度!
我心裏一緊,摘下手腕上的桃木手串側過臉緊盯著他,試探著問:「老陳?」
他沉默地低著頭,過了足足十幾秒才僵硬地慢慢揚起臉,怪異地扯著嘴角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發出幾聲怪笑:「嘿嘿嘿......」
「我去你的!」我厲喝了一聲,抓起手串就朝他砸過去。
誰知道他竟然靈巧地躲開了,空洞的眼睛黑白分明,看了我一眼撒腿就跑。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飛」更貼切,他的腳幾乎沒沾過地。
我緊緊地跟在後麵,追著他跑到學校的圖書館外,一眨眼,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四下環顧了一圈,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我暗罵了一句轉身準備往回走,但走了十幾分鐘我發現我又繞回了圖書館門口。
我冷笑了一聲,鬼打牆啊?
這個學校的確詭異,但這點小把戲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空氣開始破口大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一般來說,遇到鬼打牆罵幾句臟話就能破解了,俗話不是說「鬼怕惡人」嗎?
可我萬萬沒料到這次竟然出現了意外,我正罵得口幹舌燥的,眼前莫名的一陣發黑,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我人躺在圖書館門口的台階上,老陳就靠在離我不遠的大柳樹底下。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朝他走過去,掄圓了胳膊對著他的臉「啪」的就是一巴掌。
老陳一激靈茫然的睜開眼睛,捂著臉齜牙咧嘴地望著我:「大師你打我幹什麼?」
我眯著眼睛打量了他片刻,見他的神色恢複如常才放下心,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你昨晚被鬼附身了。」
「什......什麼?我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那我現在......」
我擺了擺手,淡淡地說:「已經沒事了,先回去再說吧。」
我們結伴回到簡易房的時候,張一樹和那幾位工友們正愁眉苦臉地議論著什麼,一看到我們回來,張一樹趕緊迎了上來。
「大師你們怎麼樣?我聽說你們一晚上都沒回來,還以為你們也著了道了呢!」
我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張符遞給老陳:「把這個燒成灰混著水喝了。」
我看眾人都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趕緊緩和了語氣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這兒是有點邪門,有幾個小鬼作祟,之前你們多半也是遇到了鬼打牆或者像老陳一樣被附了身。昨天是我太大意了,今天晚上我就收了它們。」
聽我這麼說,張一樹才鬆了一口氣。
白天我在簡易房裏睡了一整天養精蓄銳,子時一到,我就讓人把桌子搬到了操場中間,擺上各式各樣的貢品,點燃香燭後燒了一道黃符。
「東歸東,西歸西,陽走陽,陰走陰。不入輪回道,陽世無所居。此符為引,引魂過橋,魂魄歸兮,收!」
我話音剛落,一陣陰風驟起,桌上的燭火閃爍著,周圍的溫度猛然下降,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抄起提前準備好的桃木盒子,隱隱感覺到盒子的分量在一點點變重,耳邊接連不斷地響起低低的哭泣和慘叫聲,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我閉著眼睛紋絲不動,足足過了五六分鐘,陰風才漸漸停下,我趕緊合上蓋子在上麵貼了一道黃符。
張一樹探頭探腦地從簡易房裏踱出來,小心翼翼地問:「大師,這就算成了吧?」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收進包裏:「有我在,沒意外。從明天開始你們該動工動工,不會再有小鬼作祟了。」
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抓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道謝。
我本來以為這事兒就算這麼了結了,跟張一樹寒暄了幾句就打道回府,可我萬萬沒想到,更麻煩的事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