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明明是在笑,但酈道安卻覺得她那張笑臉看得人心浮氣躁。
瞥了一眼她身後,那輛車早已離開,酈道安鬆手。
“上車。”
他說著,轉身回到了車上。
竺君看了一眼那鐵門上凹凸不平的雕花,有些說不上來的遺憾。
她坐到副駕駛。
酈道安按了兩下喇叭。
那雕花鐵門緩緩打開。
“保護好你這張臉,至少,它讓你還有點用處。”
他說著,嘲弄的瞥了竺君一眼。
竺君垂著臉,脊梁骨半彎。
靠一張臉得來的價值......她垂著的臉頰泛白。
“先生,竺小姐。”
管家迎著進門的兩人上前道:“晚餐已準備好了,要現在就用嗎?”
酈道安將外套交給她:“送到書房來。”
管家看了一眼跟在酈道安身後進來的竺君,應了聲“是”。
竺君無聲的坐在客廳裏,餐桌上早擺滿了碗碟。
管家將酈道安的晚餐送去了書房,看她仍是回來時的那套衣服,坐在沙發上不動。
“竺小姐?”
竺君抬起頭來。
客廳裏未開燈,她的小臉掩在昏黑裏,顯得格外慘淡。
“先生正忙,他不是故意不跟你一塊兒用餐的。”
“廚房燉了參湯,一會兒您可以送去書房。”
管家當竺君是因酈道安未和她一塊兒用餐,心情低落,好心說道。
竺君抬手,掌心往臉上捂了一下,讓自己能暖和一點。
她婉拒了管家的提議。
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鏡子裏的人眉眼五官,無一處不精致。
她其實應該慶幸的,好歹還有這張臉。
否則,弟弟行宇早死在父親被抓的那天晚上。
剛才放在床頭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竺君輕吐口氣,看到是宋宴的來電,她的心情仍有些複雜。
唯恐是和大姐的案子有關,還是接了起來。
宋宴:“抱歉,小竹子,傍晚是我過激了。”
竺君抿了抿唇:“我明白你的好意。”
宋宴道:“下午你出去的時候,敏妍跟我談到你,她希望你能跟我去法國。”
宋宴道:“竺君,敏妍她不想你一時衝動毀了自己。”
“不是一時衝動。”
竺君靠在牆邊,她背對著光。
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爸還在裏邊,我一天是酈道安的人,他就是安全的。”
“我姐的案子才能查下去。”
她不想和宋宴說這麼多,但不得不說,她希望宋宴明白。
不是她走不走的問題,是她不能走。
宋宴下意識道:“我可以......”
“你不可以!”竺君打斷他,“宋宴,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走的,他不是我的歸宿,我知道。”
書房裏的溫度有點低,開了一盞床頭小燈,燈光隻攏在她四周。
她纖細的身影倚在牆身上。
光線錯落交織,影影綽綽的。
竺君身後的房門並未關嚴實,虛掩著,拖出長長的一條影子。
忽聽得“砰”的一聲。
正要掛電話的竺君嚇了一跳,緊握著手機回頭看去。
她驚魂不定的望著那突然撞上的門扉,心跳得飛快。
直覺告訴她,剛才門後的人,是酈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