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餘少祺和餘少然收起雞毛毽子去廚房看，餘佳佳望到老太太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不說話，心裏大概明白了些什麼。

走到林翠玲身邊，餘佳佳開口安慰道，“奶奶，放心吧，爹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他可是和幾個叔叔一起進的山，不會有事的。”

驚訝於小孫女這麼敏感地觀察到了她的情緒，林翠玲點了點頭。

“嗯，你爹爹不會有事的，外麵涼，佳佳去屋裏，免得凍著了。”

晚上的溫度還是挺低的，即便是穿著棉襖，也有寒風從脖子裏鑽進去，冷颼颼的。

她可不能讓小姑娘凍著，這不然之前的傷還沒有好完全，又染了風寒，那小身板可經不住這麼折騰。

餘佳佳聞言搖搖頭，“奶奶，我不冷的，我要在這裏陪著您一起等爹爹回來。”

說話間，張雲英和少祺少然也從廚房出來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張雲英伸長脖子看了眼屋外。

“娘，佳佳，你倆進屋吧，外麵很冷的，我去找找看勇軍回來沒。”

剛兩個兒子進廚房的時候說餘勇軍還沒回來，張雲英心裏也是有擔憂的。

畢竟是自家男人，哪有不擔心的。

不過張雲英還是相信他會平安歸來。

門口響起幾道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幾個火把，林翠玲臉上一喜以為是餘勇軍回來了，剛要開口之際，外麵的人先出了聲。

“雲英嫂子在屋裏嗎？”

張雲英連忙應道，“哎，我在呢！”

說罷她去開了門，餘少祺也懂事的拿了盞煤油燈籠出來，幾個村婦一起進來，將遠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雲英嫂子，你家勇軍回來了嗎？”

其中一人有些焦急地開口問道，她們的男人都是下午跟著餘勇軍一起進山打獵，可是眼看著這天都黑了還沒回來，所以結伴一起來這裏問問。

“還沒回來呢，我剛準備出門去找他。”

張雲英如實說道，村婦中有幾人有些不滿起來，“雲英啊，不是我說你，這山上黑漆漆的，天又黑，萬一在山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都這個時辰了，我家男人平常不到晚飯時間就回來了。”

聽著對方的責備，張雲英心裏也有歉意。

“我們人可是你家男人帶上山的，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餘家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另一個看著要比張雲英年長一些的婦人不悅地開了口，語氣中滿是責備和質問。

這話雖然讓人聽著不舒服，但是她說的也沒錯。

人是自家男人帶上山的，要是出了事他們肯定有責任。

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壓下心裏的不舒服，張雲英隻能應承著，“桃芳嫂子，你說得對，我相信他們都會平安無事歸來的，我剛也準備出門去找找呢！”

李桃芳聽此，仗著自己輩分比張雲英大一些，繼續責備道：“要不是我們找來，恐怕你也沒這個想法吧，好香啊，這廚房裏煮的什麼啊？雲英啊，你可不能隻想著你們自己吧，這人要是回不來，你們餘家那可就是背了好幾條人命呐，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讓我家那口子跟著餘勇軍上山。”

土屋子不隔音，餘佳佳和哥哥們在屋子裏把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都有些坐不住。

林翠玲聽到兒媳婦一人在外麵應付其他幾家婆娘，還被人蹬鼻子上臉，頓時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屋。

“你家男人沒回來，我兒子也一樣沒回來，我相信我兒子會安全把人帶回來，現在結果都還沒有出來，你就開口咒人，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老太太話音響亮有力，來到張雲英旁邊停住。

“我兒媳婦也擔心她的丈夫，你帶著人在這裏把話撒我家裏人頭上是想做什麼？一起上山打獵的事情是我兒子硬拽著他們去的嗎？不都是想著能打到好東西嗎？”

李桃芳被林翠玲懟的啞口無言，而且老太太輩分也高，她也不能亂來。

“老太太，我們這也是著急才......”

氣勢被林翠玲壓的低了一截，李桃芳臉上有些掛不住，老太太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誰不著急？你是看我媳婦好欺負，還是看我老太婆好欺負？”

她本就是個護短的人，張雲英聽她說了這番話，心裏一股暖流劃過。

“桃芳嫂子，要不我們再等片刻，若是還沒有回來，我跟你們一起上山去找。”

張雲英在旁邊適時開了口，幾個村婦覺得可行倒沒什麼，李桃芳有些不甘心，但有老太太盯著，也隻好把話咽進肚子裏。

沒過一會兒，遠處亮起了火把，正逐漸朝著餘家這邊過來。

有人看到後驚喜的喊了一句應該是回來了，大家紛紛迎了出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餘勇軍他們，一個個手上都提著不少東西，看起來算是大豐收。

“勇軍，哎呀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張雲英看著走在前麵的男人，連忙小跑過去，眼裏是止不住的擔心，又在看到每個人手上拿著的東西後，滿臉歡喜。

“呀，逮到這麼多東西。”

有野豬，還有兩隻野山羊，一窩兔子。

“今天運氣好，抓到的東西多，回來的晚了些，讓你擔心了。”

餘勇軍輕輕拍了下張雲英的胳膊安慰她，這時跟在餘勇軍後麵的其他獵戶笑嗬嗬地說道：“雲英嫂子，多虧了勇軍帶我們一起上山，今天可是大豐收啊！”

“是啊，我們好久都能打到這麼多野味了。”

其他村婦看著自家男人跟著餘勇軍一起上山打了這麼多東西，一樣開心的不得了。

李桃芳過來，神情之中有些愧疚，摩挲著雙手猶豫了一下，“雲英妹子，剛剛對不住啊，是我說話太重了。”

他家男人不光安全回來，還帶回來這麼多東西。

張雲英搖搖頭，表示沒事，“我理解你當時的心情，難免會說些氣話，現在人回來了，沒事了。”

人也看到了，幾家就在原地把獵物分了分。

“勇軍哥，雲英嫂子，這頭野豬還是你們拿去吧，今天要不是你帶著我們上山我們也抓不到這些，可是沾了勇軍哥的運氣了。”

餘勇軍夫妻倆也沒推脫，大家和和氣氣的把東西分了然後各回各家。

張雲英手上舉著火把，一邊跟自家男人聊天。

“你說今天幸不幸運，我下午帶孩子們上山挖野菜，還抓到了隻野雞呢！”

“哦？這麼好。”

餘勇軍肩上扛著野豬，走路又快又穩，聽到自己婆娘說獵到了野雞又是詫異又是高興，“我們今天上山沒走多久，剛好看到野豬追野羊，兩個都撞樹上了，他們都高興壞了，說這兩個月都沒今天看到的東西多。”

“肯定是佳佳帶來的好運，不過我們今天回來在路上碰到蕭春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