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一個預感,非要回家去看看,結果還在半路出事了?”我拿起筷子,夾了兩口菜。
“戲院打雜的女孩,一共有四個,我都一一問過了,說得情況都差不多。”孫肖漢眼神顯得有些迷離,說完便看向了吳勇:“你這好像幾輩子沒吃上飯似的,趕緊放下筷子,咱倆喝一個。”
“也別光喝酒,都介紹介紹自己。”組長秦浩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對,補充道:“已經工作了兩天,彼此應該都已經知道自己叫啥了。”他想了想,又說:“那這樣,說說建議。對咱這個部門,有沒有什麼建議。”
“夥食費,我覺得應該補貼點兒夥食費。”吳勇跟孫肖漢喝完酒後,聽見秦浩這樣說,急忙舉起手:“咋說呢,通過這兩天我就感覺到了,外出查案,不可能到時間就回警察局食堂吃,以後這種日子肯定更多。哪怕隻補貼個午飯錢呢。”
“關於這點,我也有體會。”孫肖漢插嘴道:“你看我今天不到六點就出發了,到地方差不多八點,還沒開始真正走訪當事人,就差不多快中午了。總不能過去就回來,是吧?”
“還真是個問題,這點我去跟上級打報告。不過僅限於外勤人員。”秦浩特別強調了句,然後繼續問:“還誰有問題?”
我也舉起手,說道:“我們穿著警察服查案,太顯眼了,走到哪一眼就認了出來,不方便,不利於案件得調查。普通百姓一見到這身衣服,還沒等問話,就嚇得瑟瑟發抖了,所以能不能查案時,穿便裝?”
“我覺得奉天這個建議很好。”董莉在一旁說道:“我看國外調查案件得警察,多數都是穿得很隨便。這樣做起事來反而事半功倍。像他們現在這樣,太一板一眼了,不深入百姓中,根本聽不到真話。”
“太形式主義,的確不好。”秦浩拿起酒碗喝了口,想了想說:“這事兒我就定了,從明天開始不必穿警察服出去調查。放心好了,咱們新部門雖然現在條件有限,不過慢慢就會好起來的。不過這個前提是,我們必須得幹好才行。”
“我特想幹好,真的。”不知是不是酒精有些上頭了,我突然一臉認真地看向組長秦浩:“特想證明給那些瞧不起咱們新部門的人看看。所以這第一個案子,至關重要,至關重要。現在很多人,就等著看咱們笑話呢,絕不能讓他們看成。”
“對,必須幹好。”組長秦浩端起酒碗,說了句:“為奉天這話幹一個。”
所有人舉起酒碗,我也給自己倒滿,拿起,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喝完後擦了擦嘴角。士氣剛被我鼓起來,身旁得孫肖漢放下酒碗後卻使勁兒地歎了口氣:“不過咱們技術落後了太多,有幹勁兒是好的,但也得考慮現實問題。在說咱們這兒,除了組長外,根本沒人接觸過真正案件,都是二五子。”
“我也覺得咱們各方麵技術跟外國是沒辦法比的,比如外國已經有痕跡專家,完全可以根據現場留下得腳印進行精準判斷,還有就是指紋鑒定。”董莉剛才也喝了點兒酒,臉頰微紅,在煤油燈得光照下,頗有幾分迷人:“不過這並不等於我們差。其實從我們發現頭顱到現在,不過才兩天。準確說,真正查案時間才一天半。一天半,你們就找到了其中一具頭顱真實身份,也找到了調查方向,這已經讓我覺得十分厲害了。”
“指紋是個啥東西?”吳勇不太明白,看向董莉求教。
“手印,我們按下的手印,能看見很多細微條紋,不光手指,還有掌紋,就是表皮上突起的紋線。這東西雖然每個人都有,但每個人都不同,指紋重複概率極小,所以很適合用於辨別身份。”董莉解釋時,我們都不自覺地攤開手掌看了看:“所以可以根據留在現場得這些指紋,找到指紋符合得人,就是凶手。”
“這法子不現實,也不能讓每個人都按下手印。”孫肖漢笑了下說。
“怎麼不可以。比如問話時,我們通常會把主要內容記錄在本子上吧?其實完全可以,我們記錄下來的文字,要給當事人過目,覺得沒有出入的情況下,讓他們按下手印。”董莉反駁孫肖漢說道:“這樣一方麵,不僅收集到了手印,可以作為對比,還能夠讓當事人無法推翻自己所說。”
“就等於衙門審判,最後犯人簽字畫押的意思。”我補充了句,然後給董莉伸出個大拇指,身體來回搖晃說:“這方法好。”
“董莉在外國學得就是這方麵專業,所以很有經驗。那在接下來的案件調查中,畫押也是必要程序之一。”組長秦浩從兜裏拿出煙絲卷了起來。
“不是畫押,說畫押得話,恐怕更沒人敢了。就是按個手印,證實以上言論全都出自本人之口就行。”董莉笑著糾正道。
由始至終周函昀都沒有參與進聊天,也沒有喝酒,隻是簡單吃了些東西。不管誰說什麼,她都笑著點頭表示同意。小酒館內得其他兩桌客人也紛紛喝完,起身結賬離開了。從這個話題後,我得思緒就無法在集中,大腦嗡嗡作響,眼前也變得很虛,坐在我正對麵得吳勇也變成了雙影。
在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便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有意識時,天已大亮。感覺頭痛欲裂,緩緩坐起身看向四周,卻發現這並非是我家。院子裏有公雞叫,我起身走出去,看見了在生火得吳勇:“這兒是你家?”
聽見我說話,吳勇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醒啦,趕緊先洗把臉清醒清醒。”
我走到洗臉盆前,用水漂在水缸裏盛了水,先喝了一大口,剩下得倒進臉盆。洗臉時,吳勇一邊生火一邊說:“昨晚你喝得不省人事了,不知你家在哪,就隻能先把你弄我家來了。你沒喝過酒吧?”
“第一次。”我洗了把臉回答。
“怪不得,常喝酒得人,都對自己酒量有個判斷,你這倒好,上來幾大碗就下肚了。”吳勇把火生了起來,站起身對我說:“酒這玩應,喝完不會馬上就上頭,後反勁兒。等酒精頂上來,立馬就醉了。”
“我是不又出醜了?”我擦了擦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