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部門並未做出成績，即使受到嘲諷也隻能忍耐。最關鍵的是，我的確並沒注意到有人跟蹤、偷拍。梁悠悠走遠，我朝空氣揮了一拳，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壓製著內心怒火。這時我突然看見廣興銅器行店鋪內得掌櫃遠遠走了過來。

為了不被發現，我急忙躲了起來。

掌櫃不是奔我來的，不過在路過摩托車時，他稍稍停下腳步駐足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緊接著他坐上了停在路邊的黃包車，對拉車小夥子說了句什麼。

離得太遠，聽不清。我看著黃包車離開，也從暗處出來，坐上了一輛麵包車說道：“跟著前麵那人。”

“好嘞長官。”拉車小夥子光著膀子，皮膚黝黑、骨瘦如柴。

“別跟得太近，拉開點距離。”我怕被掌櫃發現，於是提醒道。

兩輛黃包車一前一後，中間隔了差不多一百米左右距離。路上並非隻有兩輛黃包車，來來往往地黃包車有很多。就這樣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前麵掌櫃坐著的那輛麵包車停了下來，這時拉車小夥停下腳步轉頭對我說：“追上去麼？”

“不用。”我付了錢從車上下來，看見掌櫃走進了一家酒樓。

走近些才發現，酒樓的名字叫“廣興樓”，看來這個陳廣興不止做銅器生意，還有酒樓。我走進去，門前有個夥計，我叫來夥計，小聲詢問“剛才廣興銅器行掌櫃過來了吧？”

夥計點了點頭說：“上樓去了，來找我們老板。”

我翻了翻兜，卻發現之前掌櫃賄賂吳勇的那兩塊兒大洋，其中一塊兒跑到了自己兜裏。應該是吳勇放的。我拿出大洋，遞給夥計，然後說：“你上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麼，這塊兒大洋就歸你了。”

夥計兩眼冒光，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發現，伸手迅速拿過大洋直接放進兜裏，然後嬉皮笑臉地說：“保證完成任務。”

“完事後來酒樓門口找我。”我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那名夥計才鬼鬼祟祟地從酒樓走出來，看見我後他急忙跑過來，用肩膀上搭著的白毛巾擦了擦汗說：“掌櫃好像跟大老板在談什麼合同。”

“合同？”我皺起眉。

“我聽說的是什麼合同搞到手，把事兒壓下去。”夥計佝僂著腰，眨著眼睛說：“大老板還指責掌櫃辦事不力，好像還跟官有關。說這點兒小事兒怎麼驚動了官。”

看樣子廣興銅器行掌櫃是在跟東家彙報上午的事兒。我深吸口氣：“就這些？”

“好像是要......”夥計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這個動作是抹脖殺人的意思，我湊近些問：“要殺誰？”

“沒聽清，反正是掌櫃說的，說什麼要是對方糾纏不放，就找倆人殺了。”夥計將聲音壓得更低了，說話是左顧右盼，似乎是擔心這些話被人聽見。要是被人告到老板那，免不了被一頓毒打，很可能命喪黃泉。

難道說的是王連軍？我繼續詢問：“老板什麼態度？”

“沒說話，我沒聽見大老板說。房間裏靜了一會兒，大老板又說起別的事兒了。”夥計咬了咬嘴唇說：“好像是說什麼家宅鬧鬼，想要找個道士驅邪。”

“鬧鬼？”我心想這個話題估計孫肖漢會感興趣。

“後麵我就沒怎麼聽了，掌櫃和大老板說話得聲音很小，我就出來了。”夥計回答道。

我直了直身子，皺眉想了會兒，然後擺了下手說：“行了，你回去吧。”

夥計轉身進入酒樓，我在門前等了會兒，見掌櫃始終沒出來，便自己坐黃包車回到了剛才的地方。此時吳勇已經回來了，正站在摩托車旁邊看著自己那塊懷表記錄著什麼。下車後，我徑直走過去，拍了一下吳勇肩膀說：“記什麼呢？”

“剛才發生的事兒。”吳勇見我來，收起本子說：“你還真猜對了，廣興銅器那兩個打手，的確在咱們離開不久就鬼鬼祟祟從鋪子裏出來了。”

“去了哪兒？”我急忙問。

“騎車走的，摩托車聲音大，我要是跟在後麵肯定會被發現，所以我借了台自行車。一路跟著，騎出了很遠，最後倆人是停在了城東的一戶人家前。”吳勇收起懷表，四下看了看，壓低了些聲音說：“那是王連軍家。”

看樣子，那兩個打手是去找買賣證明去了。我深吸口氣：“然後呢？”

“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如此猖狂了，所以衝了進去。那倆打手可不是像在廣興銅器門前時那樣老老實實了，見我進去二話沒說就衝了過來。”吳勇動了動肩膀說。

“你沒受傷吧？”我擔心地詢問。

“那樣得打手，在來兩個也不是我對手。”吳勇撇了下嘴說：“製服他倆後，我從其中一個人嘴裏問道，他們過來是找當年王連軍跟廣興簽署的買賣證明。”

“證明呢？”我在摩托車邊兒上詢問：“你拿回來了麼？”

吳勇伸手進衣兜，拿出一張折疊起來得黃紙遞到我跟前。我接過攤開檢查了下，的確是買賣王桂花時的證明合同，上麵有買賣方按的手印以及簽字。“幹得漂亮。”我頗為興奮，不過轉念一想又詢問道：“王連軍不是有個癱瘓在炕的大兒子麼？他沒事吧。”

“沒事兒。那倆打手進去就是翻這張紙去了。”吳勇抬起一隻腿，放在摩托車上壓了起來，邊壓邊說：“不過王連軍他婆娘被打手推了一下，摔了個跟頭，腳崴了，也沒啥大事兒，幾天就能休養過來。”

“那倆打手呢？”我怕他們在吳勇走後會殺個回馬槍，不過仔細一想，既然證明已經被吳勇拿了回來，那兩個打手返回去也無濟於事了。

“放心好了，我把那倆打手綁在了路口的一棵樹下，自行車也讓我推進河裏了。這會兒估計他倆還綁著呢。”吳勇壓完左腿又壓了壓右腿：“回來的路上，我路過分局，已經跟裏麵人打了招呼。讓他們天黑前在過去給他倆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