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到彙合點，遠遠地便看見吳勇斜著身子躺在摩托車上，似乎是睡著了。我走到跟前，拍了下他，吳勇這才半起身看向我，然後揉了揉眼睛說：“不好意思，等你時太困了，歪這兒睡著了。”

吳勇翻身從摩托車上下來，抬起胳膊活動了幾下：“你這邊查得怎麼樣？”

“一言難盡。”我坐上副駕駛，伸了個懶腰。

“對了，我給你帶好東西了。”吳勇從衣服裏拿出一團報紙，把報紙打開，裏麵是包子。他拿起包子遞給我說：“吃吃看。”

因為是第一天來警察局報道，又聞了一路屍臭味兒，所以中午在食堂時並沒有填飽肚子。剛才喝茶水時就感覺肚子咕咕直叫，此時聞到包子味兒，饞蟲被勾了出來。我接過包子，咬了一大口。

“味道怎麼樣？”吳勇湊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問。

嘴被包子塞滿，我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不錯”。

“我吃了仨，特意給你留了一個。這家鋪子裏特色就是包子，白天買都排長隊，平時這個時間早賣完了，我是運氣好，過去時剩最後四個。”吳勇對我說道：“你別急著吃，浪費了這好東西，品品，品品味道。”

兩口已經吃下了大半個包子，咽下去後，剩下的一口我品了品味道，然後扭頭看向吳勇：“味道好特別，這肉餡真挺香的。”

“這是趕時間，要是不趕時間過來跟你彙合，我就在店裏吃了。一壺老酒，在來疊花生米，品著包子，別提多舒適了。”吳勇見我把包子吃完，遞過來頭盔，然後自己也戴上，跨上摩托車，踹著火說：“這個時辰，估計組長他們也回警察局了。”

吳勇一擰油門，引擎發出轟轟聲，氣缸噴出得煙吹起地麵上灰塵。掛擋，摩托車蹭得一下竄了出去。

回警察局得路上，太陽徹底躲進了地平線，天也瞬間黑了下來。主路兩旁路燈微微亮起，晚飯過後，附近百姓三五成群，坐在路燈下乘涼。遠遠看去，警察局樓燈火通明，吳勇先把我放下，然後去歸還摩托車。

我沒有等他，自己先上了樓。穿過二樓走廊來到最裏麵的“殺人案件調查部”，中午離開時，門上還沒掛任何東西，此時門上方卻掛了一串大蒜，這應該是孫肖漢得傑作。

打開門走進去，組長秦浩正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抽著煙卷，專注地翻看著檔案。孫肖漢也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才幾個小時他就把自己辦公桌布置得像做法事的台子，上麵似乎還供著什麼，有個香爐。

香爐裏點著三根香，青煙嫋嫋升起。

盤子裏還擺放著饅頭、水果等貢品，弄得多少有些瘮人。孫肖漢此時正盤腿坐在椅子上，手裏轉動著念珠，嘴唇上下蠕動，不知是在念經，還是在念咒語。

我走到組長秦浩麵前打了聲招呼，他這才注意到我回來了，左右看了看問：“吳勇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去歸還摩托車了。”我打道。

組長秦浩並沒有問我這邊得調查情況，而是清了清嗓子，吩咐道：“搬幾把椅子過來，開個會。”

我搬了幾把椅子，這時吳勇也走了進來，孫肖漢依舊盤腿念著什麼，沒有動。走過來得吳勇指了指他，壓低聲音詢問組長秦浩：“這什麼情況？”

“讓我說了，賭氣呢。”組長秦浩把煙卷掐滅說：“下午把我送到地方他就回來布置自己的桌子，根本也沒去調查頭顱身份。”

“誰說我沒調查。”孫肖漢聽見了秦浩得話，依舊盤著腿氣定神閑，眼睛也沒睜說道：“沒看我都把自家保家仙請到這兒來了，就是讓他們幫我請那幾具頭顱地魂魄回來。等請回來，我馬上就知道她們身份了。”

“繼續請吧，想必你那邊也沒什麼線索需要彙總。”組長秦浩說了句，然後看向我跟吳勇：“下午調查的怎麼樣，有收獲麼？”

“我這邊始失蹤名單裏的人，都跟畫像不符，我一一問過了。”吳勇直了直腰率先說道。

吳勇說完，秦浩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小段時間沉默後，秦浩微微皺眉，抬頭看向吳勇：“沒了？”

“沒了啊。”吳勇把寫著人名得紙拿出來，攤開放在桌子上：“這些家我挨個跑的，都給看了畫像，畫像裏的人不在這裏麵。”

“然後呢？”秦浩瞟了眼名單，詢問。

“我彙報完了，咱下午得任務不就是拿著畫像去失蹤者家進行辨認，找頭顱身份嗎？”吳勇抬手撓了撓頭，一臉無辜：“難道我理解錯了？”

“倒也沒錯。”秦浩攤了下手，拿起茶缸子喝了口水：“是我沒說清楚。如果隻是拿著畫像去問失蹤者家屬，我們完全可以多畫幾幅去交給每個區分局，讓他們派人前去詢問，為什麼要我們親自去？”

“為......為什麼？”吳勇一臉不解。

秦浩瞪了吳勇一眼，沒在繼續解釋，而是將視線看向我：“說說你那邊情況。”

“我這邊也沒啥大進展，不過畫像裏的人似乎有眉目了。一個茶水攤老板說，畫像裏得人很像經常去他那喝茶的客人。那個客人姓王，畫像裏的女孩是他家女娃，賣給了個財主，當丫鬟。暫時就了解這麼多。”我拿出本子翻看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另外有個前幾天失蹤的，叫林音，上午因為姐姐回來晚了，獨自拿了兩個銅板離開家門，之後就人間蒸發了。不知道這件事跟三具頭顱是否有關。”

“很好。”秦浩總算聽見了一些有用得信息，拿過裝煙葉得盒子，給自己卷了根煙。邊卷邊說：“失蹤得少女，各個時段都有，有些是早上，有些是中午，也有晚歸途中。我懷疑這些失蹤少女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你是說頭顱跟失蹤少女，都是同一凶手所為？”我詢問。

“暫時還不能確定，打撈隊那邊今天下午也對發現頭顱得區域進行了打撈，不過什麼都沒打撈上來。現在有個問題，就是這幾具頭顱的身體都去哪兒了？”秦浩卷完煙拿過火柴盒晃了晃，從裏麵拿出一根火柴劃著，點燃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