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沉靜下來,我立即就被這具屍體恐怖的死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屍體呈全身**,呈廣泛性出血,急性中毒症狀十分明顯,軀幹腫了近乎一倍,全身多處有較大的水泡、血泡形成。
皮下瘀斑分布極廣,甚至局部組織已經壞死,頸部淋巴結腫大。
噝,我倒吸一口冷氣,屍體典型的尖吻蝮中毒症狀,又一個死於五步蛇毒的人!
尖吻蝮就是五步蛇、也叫七步蛇,百步蛇,毒性十分猛烈,自古惡名昭著,柳宗元的《捕蛇者說》描述的異蛇即是五步蛇,所過之處,“觸草木盡死,齧人,無禦之者。”
而民間更是稱之為“五步倒”,“截肢王”,可以說,被五步蛇咬傷不死即殘!
即使有血清,如果注射不及時,還是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會造成傷口大麵積潰爛,深達骨髓,命好的也要挖去腐肉,命不好的最後隻有截肢保命!
一隻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是雷老虎,“你看看,死者是不是很眼熟?”
這具屍體已經剃光了頭,我又被他身上的症狀吸引,一時還真沒注意他的樣子,經雷老虎一提醒,我一下子就認出了死者,“許家老三,許家富,怎麼是他?”
這下我知道為什麼雷老虎一定要帶上我了,這人不就是我昨天認定殺害親哥許家榮的凶手麼?
而且我斷定他用五步蛇毒殺死了老大,這不到半天,被我認定的凶手也死了,且還是死在五步蛇毒之下,這隻能說明殺死他和許家榮的是同一個人。
“怎麼回事?”我問道,從死者的屍斑來看,應該就是雷老虎昨天從我們那裏回省城的途中,按道理說,當時這人應該還在他們控製之中。
“不知道,我去你們家的時候,幾個嫌疑人是分別置留的,每人一個單間,等我回到省廳的時候就這樣了。”雷老虎臉色鐵青:
“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沒訊問過他,可怪就怪在沒有誰接觸過他,身上也沒發現原始的傷口。正因為這樣,有人說是自殺。所以,我隻能拜托你們爺倆幫忙了。”
自殺,不用腦袋想都不可能!可人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死了,還半點頭緒找不出,難怪他會急得跳腳,連夜又趕了回去將我爺倆請來。
他補充了一句,“有事你們就吩咐我倆,一準好使,沒辦法,別的同事還在自查。”
出了這檔子事,連累得整個專案組都跟著吃不了兜著走,除了他這位不在場的組長和法醫之外,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同樣說明了,我們能得到的幫助有限。
畢竟,嫌疑人在羈留的時候所有東西都是經過檢查的,凡是有危險都不可能保留,這麼說吧,連底褲的鬆緊帶都不可能保留,飲食更是內部食堂做的,這人怎麼就突然中毒死了,而且沒有傷口,內部調查絕對是免不了的。
“小雷,這事你也不要著急上火,我們爺倆會盡力。你辛苦了一整天,先休息一會,有事我們再叫你。”爺爺開口。
“好,有事您老吩咐。”雷老虎也不矯情,直接就拉過幾張椅子,在門口走廊一擺,倒頭就睡,幾乎是頭沾在椅子上就響起了破風箱般的鼾聲。
我無語,這雷老虎還真是百無禁忌,這麼陰氣深重的地方都睡得著。
“無妨。”爺爺輕聲說完就看向小邱,“小邱,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我沒事,我幫您老打下手。”小邱強打精神,現在整個專案組就剩下他和雷老虎兩人,他再休息,就完全沒招了。
原本的許家榮案還沒解決,二十四小時已過,他們的壓力本來就如山之重,現在嫌疑人突然又死在局子裏,要說這裏邊沒什麼貓膩,誰信?這就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果不能盡快解決,不要說前途,能不能回家過年都是一個大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再怎麼的都得挺著!
“不用客氣,這次驗屍由我孫子接手,我老頭子幫他打下手就行了,你如果困了休息一會也是可以的。”爺爺擺擺手說。
我大吃一驚:“爺爺,我來?我可從來沒有驗過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