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沙發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聊天,蘇暖發現陸時宴雖然隻是個鴨子,但是懂得特別多。
他們從音樂聊到繪畫,天南海北的聊。
蘇暖告訴陸時宴她曾經特別喜歡玩一些高難度高風險的運動,家裏人根本不管她,隻是後來一次跳傘差點死了,這才消停下來。
陸時宴不回答,隻是聽蘇暖講述自己不曾參與過的曾經,想象著十幾歲叛逆的蘇暖是什麼樣子的。
聊著聊著,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蘇暖正準備給陸時宴重新上藥,剛換上紗布,一邊的手機便立刻響了起來。
是老夫人的電話。
蘇暖有些奇怪,奶奶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的,除非是出事了。
電話被接通。
“囡囡,你跟小宴回來一趟。”
電話裏,奶奶的聲音十分嚴肅。
蘇暖和陸時宴對視了一眼,立刻收拾東西就往蘇宅趕。
去的路上,陸時宴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手機裏許旭發過來的信息,一邊眉毛微微上挑,嘴角也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蘇暖一路飆車來到了蘇家,剛進門就聽見別墅裏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蘇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家裏幾十年的老管家趙姨,趙姨搖了搖頭,一臉的晦氣。
“大小姐,你還是跟姑爺趕快進去吧,勸著點老太太。”
蘇暖點頭,陸時宴和她並肩走了進去。
蘇宅主廳。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蘇若若一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她的大腿上是已經幹涸的血跡,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的禮裙上也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了。
大廳的沙發上依次坐著夏銘,蘇母,老太太,蘇父,以及一邊站著的傭人。
裏麵靜悄悄的,隻有蘇母隱忍的哭聲,以及蘇若若抽泣的聲音,氣氛極其壓抑。
蘇暖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蘇若若渾身青青紫紫的,再加上渾身的血跡,以及一些不明白色液體,發生了什麼十分明顯。
陸時宴站在蘇暖身後,隨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便移開了視線。
“蘇暖!是不是你!”
蘇母見蘇暖進來了,一個健步上前就要撲過來,幸好陸時宴眼疾手快,立刻拉著蘇暖躲到了一邊。
“媽,你幹嘛呀?”
蘇暖不是什麼好人,她幸災樂禍的看著地上趴著的女人,又看了看夏銘的樣子,開心幾乎都寫臉上了。
“這是遭報應了嗎?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她拉著陸時宴走過去,坐在老太太身邊,隨手拿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
“暖暖,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夏銘“嫁入”豪門的美夢破碎了,蘇若若被糟蹋了,他自然心急如焚。
“誒!屎能亂吃,話不能亂講啊,你有證據嗎!”
“還要什麼證據!小賤人!之前不是你在電話裏說的,要報複若若嗎!現在若若這樣你高興了嗎!她可是你親妹妹啊!你好狠的心啊!”
蘇母被人攙扶起來,痛哭著就趴在了蘇若若的身上,“我苦命的女兒啊!你姐姐她狼心狗肺,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蘇暖冷漠的看著痛哭的蘇母,臉色陰沉了下來。
“囡囡,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嚴厲的眼神看向蘇暖,那雙渾濁的眼眸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我不知道。”
麵對老太太蘇暖安分了很多,老老實實的回答。
另一邊,蘇父想要說上兩句,但一邊陸時宴一個眼神過去,蘇父立刻端端正正的坐好,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是啊奶奶,我今天一天都和暖暖在一起,蘇二小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是剛知道的。”
陸時宴摟著蘇暖,淡笑著解釋。
“剛知道?暖暖,我知道你討厭若若,但你畢竟是她的親姐,你有必要用這樣的招數對付你妹妹嗎!如果你是因為我才對若若痛下殺手的,那你來報複我好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若若!”
夏銘痛心疾首,好像對蘇暖失望至極。
“夏銘你什麼意思?若若做了什麼?”
一邊的蘇母立刻開口。
夏銘瞥了一眼老太太的臉色,歎了口氣,“昨天在宴會上,若若給暖暖酒杯裏下了點東西,但那就是有助於醒酒的藥,沒有傷害的,但暖暖卻以為是......大概是因為這個懷恨在心吧......”
蘇暖靜靜的看著夏銘編故事,她不明白為什麼昔日的愛人現在變成了這般麵目全非的樣子。
她當年真是瞎了眼了。
“哦?什麼醒酒藥要放在酒裏喝點?夏先生這樣的說法不是很牽強嗎?”
陸時宴對麵前這個男人厭惡到了極點,仿佛看一眼都覺得臟。
“我......是若若告訴我的,最後暖暖沒有出事不是也驗證了酒沒有問題嗎......”
“那是因為我提前接走了暖暖!”
陸時宴打斷了夏銘的話,皺著眉頭看向老夫人,“奶奶,我接到暖暖的時候,她在一個小巷子裏,渾身都凍得發紫了,手裏還握著玻璃瓶的碎片,手心已經血肉模糊了,若不是我發現的早,現在躺在這裏的可能就是暖暖了!夏先生卻還在這裏倒打一耙!”
蘇暖瞄了一眼隻是擦破了表皮並且已經結痂的手心,默默的點頭。
“我沒有!奶奶,是這個人胡說八道!他來曆不明,誰知道他是不是誆騙了暖暖,故意騙婚的!”
夏銘急了,昨天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隻是害怕被陸時宴拆穿而已。
“笑話!阿宴是我正牌老公,我們領了證的,你算什麼東西!這裏名不正言不順的好像隻有你吧!”
蘇暖立刻站出來反駁。
陸時宴看著蘇暖維護自己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勾唇淺笑。
“好了!”
老太太被這幾個人吵得頭疼。
她看向蘇暖,眼神中帶著幾分關心,“你沒事吧?”
蘇暖搖頭,“阿宴來的早,我沒事。”
老太太點頭,又看向了夏銘,“夏先生,你和若若還沒有成婚,你這一聲奶奶我老婆子受不起,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老趙,送客!”
趙姨從一邊站出來,拉著夏銘就往外走。
夏銘一臉的不甘心,但苦於老太太的權威,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轉身離開。
外人走了,老太太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蘇暖立刻扶住了她。
“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這件事本身就是若若的不對,既然已經吃了苦頭了,就好好的在家待著,別再去外麵作妖了,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散了吧!”
“媽!若若都這樣了,你就這麼算了不成?您不要隻看暖暖一個人好不好,若若也是你親孫女啊!”
蘇母拉著蘇若若控訴道,甚至沒有看蘇暖一眼。
“哼,蘇暖還是你親閨女呢,你看她一眼沒有?蘇若若在暖暖酒裏到底放的什麼,你應該心知肚明,你問過一句沒有?她在外麵是死是活,你關心過嗎?恐怕她今年多大了你都不知道!”
陸時宴皺著眉頭聽完,心疼的看向站在老太太身邊的蘇暖。
蘇暖就這樣低著頭站在老太太身邊,她沒有去看自己的母親,隻是抓著老太太的手愈發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