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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暗戀對象精心準備了蒜蓉大蝦，這人卻死活不吃。

我氣得一言不發，索性把蝦移到自己麵前，一下吃了好幾個。

“陳漫漫。”

他的聲音分明平淡無波，我卻聽出了湧動著的情緒。

“幹嘛？”我沒好氣地應著，咬著筷子抬頭。

羅淵抿著唇將筷子從我嘴裏拿開，探過身來，扣住我的腦袋吻了下去。

唇齒交纏間，我隱約聽見他含糊地說著：“因為這個。”

......

辭職之後被安排了相親，出於禮貌，我早早地就到了約定地點等著，結果對方遲遲不來。

等人實在無聊，我索性拿出指甲鉗開始磨指甲。

“抱歉，我來晚了。”

身前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一抬頭，他在我對麵緩緩落座。

“羅，羅淵？”我驚得抖落了手中的指甲鉗。

所以說，我媽說的那個事業有成的滄海遺珠是我高中同學？

而且，我還暗戀過人家。

他擰著眉掃了眼東西掉落的位置，神色複雜地睨著我，“緊張什麼？”

我訕笑一聲，俯身撿起地上的指甲鉗，收進小皮包裏。

何止是緊張，簡直嚇了一跳好嗎！

假裝鎮定地與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

這人還是一樣，話少。

無妨，那就我來cue流程。

我端莊地坐正，露出相親專業假笑，“我們是直接進流程還是邊吃邊聊？”

一副上道的樣子，儼然是相親屆的老油條。

羅淵一雙眸子裏透出絲絲涼意，身子靠向椅背，單手搭在桌上，慢條斯理地打量著我，“很有經驗？”

我狀似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又揚起一道假笑。

“算不上，你隻是第二個。”

“嗬，”對麵冷淡地笑了一聲，指節不緊不慢地叩著桌麵，語調不輕不重，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第二個。”

我故做輕鬆：“對啊，我對上一個不感興趣，所以沒談攏。”

“哦，我對你也沒興趣。”

他是懂殺人誅心的。

雖然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但親耳聽他說出來到底是不一樣。

鈍痛感絲絲蔓延。

羅淵銳利的目光直直望向我，似乎要將我望穿。

我別開臉，深呼一口氣，擺出剛才的假笑，同時指尖搭上身側的皮包，“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祝你早日找到對象。”

說著，起身就要走。

“站住！”

羅淵厲聲製止，轉頭看他，這人眼底的急促還未褪去，雙手撐在桌麵上，幾欲起身。

“什麼事？”我也不甘示弱地冷下調子。

“坐著吧，把你氣走了，不好和我媽交代。”

對上他的眼睛，步子像灌了鉛一樣挪不開了。

於是，鬼使神差地坐了回去。

剛坐下就後悔了，但又不好再走，索性盯著桌麵努力發呆。

沉默許久。

“你，”他握著茶杯的手發緊，斟酌了半天才問：“這些年過的不好嗎？”

我回過神，這是什麼問題，我看著很慘嗎？

“挺好的呀。”

自顧自地說著：“爸媽婚姻美滿，家庭幸福，我呢雖然剛辭職吧，但......”

顯然是不想聽我的廢話，他揉了揉眉心後，及時打斷，“那又為什麼來相親？”

我一臉奇怪，“當然是到了年紀了，想嘗嘗愛情的苦啊。”

他扯了扯嘴角，直直凝視著我，眸色越發深重，“是苦。”

什麼意思？

他被前女友甩了？

沒等我深究，又問：“畢業聚餐那晚，來接你的人呢？”

我滿腹疑惑，知道他思維活躍，卻沒想到這麼跳脫。

從相親聊到我哥。

難不成......

是對我哥有意思！

可怕的想法占據著大腦，我一陣驚恐，急忙打消他的念頭。

“他前幾年結婚了，孩子都2歲了。”

羅淵冷笑一聲，不知道抽的什麼風，聲音裏帶著隱忍的怒氣：

“你和他還有聯係？”

“當然了，他......”可是我哥。

話沒說完，羅淵忽然瞳孔一縮，迅速起身擁住我的身子。

爾後，我聽見服務員的驚呼聲，橙子味兒的果汁順著羅淵的發頂蜿蜒至衣服上，杯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滾了一圈。

我呆愣愣地靠在羅淵懷裏，鼻息間縈繞著他的氣息。

不愧是我喜歡過的人，這麼多年沒見，還是很好聞。

等我回過神來時，他已經退開身子，清理著臉上和頭發上的水漬。

黏膩的感覺應當使他難受不已，眉心始終皺著不曾放鬆。

“那個，”我舔了舔唇角，眼神在他身上飄忽，“你要不要去換套衣服？”

橙黃色的果汁在他身上烙出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我幸災樂禍地偷笑著，他也有今天。

“嗯。”

羅淵將擦拭著的紙揉成一團，隨意丟進垃圾桶裏，聲音裏帶著細若遊絲的輕快感：

“走吧。”

明明被潑了，他看起來居然還有點開心。

什麼毛病？

我被他拉著手腕亦步亦趨，“我要一起去嗎？”

他一記涼颼颼的眼神掃過來，“當然。”

旋即又冷淡地勾了勾唇角，“別忘了我這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