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皺的更緊了:「不要妄自菲薄,你好歹是相府女兒,要有氣度」。
氣度?我已經很有氣度了,要不然墳頭草都不知長了幾茬。
餘光一瞥,我看到了正匆匆而來的顧芯蕊。
「太子表哥,聽說顧芯蕊要做你的太子妃?」
顧芯蕊聽到這話,顯然身子晃了晃。
太子歎了口氣:「女兒家何需打探這些消息?再說,這不是你能過問的。」
「顧芯蕊喜歡她的羨之哥哥,如果可以,我做你的太子妃?」
聽到這裏,顧芯蕊終於忍無可忍。
「顧芯晏你好不要臉!你一個庶女也配當太子妃?」她破口大罵。
我就知道,她即便是不要的東西,也不能讓我得到。
太子雖然惱於我的話,看到顧芯蕊如此潑婦模樣,也是看不過眼。
「芯蕊,注意儀態!這還有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嗎?」他嗬斥道。
顧芯蕊咬牙切齒,狠狠瞪我一眼。
太子將她拉走,我搖搖頭不跟上去,去了也是添堵。
所有人都走後,我繼續蕩著秋千曬太陽。
「沒想到顧二小姐,竟是如此放浪。私下對男子,皆是如此嗎?」
我看向庭院角落,愣了愣,隨即笑道:「沒想到羨之哥哥,也會聽人牆角。」
文羨之從角落裏出來,臉色不大好。
似乎是有些生氣?奇怪,他氣惱個什麼勁。
自從上次一別,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他。
此次再見,他卻是清減不少。文家老爺妻妾成群,嫡子倒是隻有這一個。
想必操持喪事,也是十分辛苦的。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恰好路過。」
路過?怕是為了躲避顧芯蕊吧。
「羨之哥哥,上次說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
我靠近他,便能聞到他身上的梔子花香。
他耳根驀的一紅,說了句「告辭」便離開了。
如果得到顧芯蕊喜歡的人,應該會很有趣?
「顧芯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顧芯蕊歇斯底裏的怒吼,順手還砸碎了幾個花瓶。
我悠悠問道:「我如何對你了?」
「若不是你對羨之哥哥說了我的壞話,他怎會對我比以前更冷淡了?」
我噗嗤一笑,莞爾道:「你說羨之哥哥啊,就是我同他說了你的壞話,那又怎樣?」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哪裏對不起我?顧芯蕊,我娘不治身亡,父親對我多是不滿,還有,長卿的死,你敢說沒有你的手筆?」
樁樁件件,你欠我的多著呢。
她咽了一下,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你以為宋長卿死了?」
「什麼意思?」
「他並沒有死,隻是被爹爹關了一陣子,然後趕走了。」
什麼?我如雷直擊腦袋,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語。
長卿沒有死?
顧芯蕊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你什麼眼光,非要看上那個賣豆腐的落魄書生,我要是爹早就把你們打死了。」
宋長卿,是往相府送豆腐時,與我認識的。
一來二去,我豔羨他的才華,便與他私定終身。
兩個月前,顧芯蕊得知此事,便誣陷宋長卿欲輕薄與她。
爹爹得知當即大怒,揚言要打死他。
後來,以為他真的被打死,我便心灰意冷。
可是,長卿沒有死,他在哪呢?
對了,三日後就是春闈,如果長卿活著,勢必會參加科考。
他曾說一定要中舉,八抬大轎迎娶我。
煎熬了三日,春闈剛結束,我便守在門口。
我先看到的是文羨之,沒想到他也參加此次科舉。
「顧二小姐?」他見我,似乎很是驚訝。
「文公子。」我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他眼底裏驚訝更甚,隨即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如今顧芯蕊不在,加上要等人,我也沒有逗弄他的心思。
很快,我便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襲洗的發白的衣衫,微微有些寬大,襯得他身形更加消瘦。
「長卿......」
他也看到了我,兩兩相望,淚濕衣襟。
「晏晏,你怎麼在這?」他捧著我的臉,一如當初那般小心翼翼。
我捶了他一拳,哭道:「你這麼久到底去哪了,沒死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
他一把抱住我:「晏晏,我是想等到功成名就,再正大光明的求娶你。」
「我是庶女,哪裏配得你求娶。」
「晏晏,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珍貴的。」
回去的路上,為了避免府裏人發現,他不便相送。
我心情大好,幻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
突然,我似乎看到文羨之與人擦肩而過,肩膀碰撞了一下。
「有趣。」
我看到那人即將經過我的身旁時,我不經意間伸伸腿,隻聽「嗷」的一聲,似重物落地。
「你這是做什麼?」文羨之也發現了,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