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陸離好幾天都沒來我房間。
半夜,我迷迷瞪瞪的。
一陣風過,吹開了我床頭的窗戶,我有些冷,想起身關窗時,一睜眼就看身邊有人,嚇了我一跳。
穩了穩心神,才發現那是陸離,一身的酒氣趴在我床前。
他似乎睡得很安穩,眉間的鳳尾花鮮豔如血,雙目緊閉,涼涼的月光之下,皮膚白皙得像涼薄的雪。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探了探他的臉,許是喝了酒,體溫要比平時高了許多。
手下的溫度像是灼傷了我一般,我趕快收了回來。
這樣都沒有醒嗎?
我看了看他腰間的令牌,小心翼翼地探了過去。
太棒了!碰上了他的令牌,我心中大喜。
正當我要扯下令牌時,兩隻手卻被人擒住,整個人又倒在了床上。
“你醒了?”我無辜地眨了眨眼,看著上方的陸離。
此時的姿勢實在不雅觀,他壓在我身上,一隻手扣住我兩隻胳膊。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醉眼朦朧地把頭抵在我的脖間,溫熱的呼吸弄得我有些怕癢。
“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去找上次那隻小妲己來?”我與他打著商量。
“小妲己是誰?”他迷迷糊糊地問著。
“就是上次那隻小白狐狸精,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但話本子裏都這麼稱呼的。”我笑著解釋道。
“聒噪。”
他在我耳邊歎了一句,使了個訣。
紅光閃過,我既不能動,也出不了聲,諸多臟字隻能在心裏翻江倒海。
他從我身上翻了下來,躺在我一側,又伸手把我翻過來,與他麵對麵。
看著我瞪他的眼神,他突然笑了,手指摸了摸.我的臉頰,說道:“要是你一直這樣安靜多好。”
你大可買幅畫像,它最符合你的標準。
“要是你能一直留在這裏多好。”
留在這裏當你招待客人的果盤嗎?
他說一句,我便在心裏辯駁一句。
“你爹說誰要是能把你送回去,便把你許給誰。”他忽視了我想刀他的眼神,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嗯?
爹啊,你可不能這麼草率。
我怎麼知道救我的是長是方,是什麼阿貓阿狗。
“你也很擔心吧?”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無比讚同他的話。
“沈意對你的事很上心,幾次差點追查到我的地界。”
我怎麼在他這句話中,聽出了怨婦的味道。
“你是不是很期待他能來?”他又問道。
我還期待你能把我趕快送回去呢。
陸離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並沒有解開我,讓我回答的意思,半晌,歎了口氣說道:“算了。”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玉佩,掛在我脖子上,說道:“這玉我上有我的血,有了它我便能知道你的位置。”
誰要你知道我的位置了,這樣我還怎麼逃跑!
就這樣,在他這麼絮絮叨叨中,我又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身上的禁錮不知何時解開了,我如同一隻八爪魚一般,毫無睡相的扒在陸離身上。
正在我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回橫在他腰間的腿時,尷尬地對上了他那雙含著笑意的丹鳳眼。
“早。”我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捋了捋頭發,打了聲招呼。
“早。”
陸離坐起身來。
他動一下,我便往裏麵挪一步。
實在是因為我倆現在,怎麼看都不太清白的樣子。
他見我離他越來越遠,笑容僵在嘴邊,冷冰冰地說道:“別想著沈意能夠進來救你出去。”
他已經對著我念了一宿的沈意,我看著他有些生氣的臉,小心翼翼地建議道:“我看你總提沈意,你若是想他,不如把他抓來,把我送回去?”
很快,他再次拂袖而去。
果然是人妖殊途,妖的心思你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