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禮堂後台。

秦玉整個人都懵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一頓燒烤直接給人吃廢了？

這理由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秦玉第一時間撥通了楊喆的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楊老師，蘇雨晴出什麼事了？”

“好端端的，怎麼晚會定好的壓軸節目說不去就不去了？”

秦玉已經在竭力克製自己的憤怒了。

警校相比於其他高校，意義是不同的，承載著學生們神聖的夢想。

今天除了要迎接新生，更是七十周年的慶典！

如果晚會最後草草收場，這一盆冷水潑下來，恐怕領導都下不來台！

可電話那邊，楊喆的回複卻是含糊其辭。

“秦老師，你放心，我已經找好了替代人選，會頂上這個節目的。”

聽到這話，秦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合著你早知道了？

“整個華洲音樂學院還有比蘇雨晴更出名的嗎？楊老師，您應該很清楚這次晚會的重要性！”

向來友善溫和的秦玉，語氣都忍不住加重了幾分。

如果這件事早一天發生，還尚且有補救的餘地。

可現在，節目單都已經傳開了，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架上麵烤嗎！

但楊喆能怎麼辦？

早先安雪的經紀人就已經特意叮囑過他，這次晚會，可以參加，但必須全程保密。

楊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打著太極。

“不好意思秦老師，但請您相信，這次的晚會絕對不會搞砸的。”

越是這樣，秦玉越覺得自己被耍了，被蒙在鼓裏。

愈發粗重的喘息聲，隔著電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楊喆麵露苦澀，無奈搖了搖頭。

“如果這次節目出問題了，華洲音樂學院和我們警校，不會再有任何聯誼了。”

丟下這句話，秦玉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讓她把寶押到在海市蜃樓上，無異於用自己的前途發展在賭。

秦玉可玩不起。

必須得做好最差的打算了。

......

另一邊。

李欣終於在小花園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安雪。

快步趕過去，掃視了一圈，發現周圍沒人注意到這裏。

李欣湊過去急切道：“我的姑奶奶，咱能別這麼任性了嗎？”

“江北現在被那麼多人口誅筆伐，和他扯上關係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偌大個音樂學院，一個頂替上節目的人都找不到嗎？”

雖然口頭上答應了楊喆，安雪同意參加這次晚會。

但李欣心裏還是一百個不願意，不希望安雪冒這個險。

在這個時候和江北扯上關係，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可安雪，卻並沒有在意這些。

抬起頭看著穿過樹葉午後的陽光，反問道：“欣姐，你覺得《可惜沒如果》這首歌怎麼樣？”

“非常好啊，在新人月使用非常合適，咱們這次不就是為了這首歌來的嗎？”

李欣有些不明所以。

安雪是要以晚會唱過這首歌的形式，來提前為新人月造勢嗎？

可就算是這個原因，李欣也是一萬個不願意！

不希望安雪的娛樂生涯有一絲絲的汙點。

安雪怔怔地看著前方，突然問道：“欣姐，如果說，江北又寫出了一首完全不輸《可惜沒如果》的歌呢？”

可隨後，她又搖了搖頭。

自我否定道：“不是同一種歌，也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這首歌，我一定要親自唱。”

“我回國一年以來沒有正式出道，就是在等這一天！”

這樣的反饋，讓李欣目光也凝重下來。

她知道，她已經勸不動了。

李欣深深地看了安雪一眼，嚴肅道：“我需要一個證明。”

這已經是李欣最大的讓步了。

她不是安雪，但卻可以站在經紀人的角度，為安雪判斷這首歌是否真的出色到不計後果的演唱！

口罩擋得住安雪發紅的臉，可眼角的笑，是擋不住的。

“現在我就給江北打電話！”

等撥通電話，安雪開門見山，問道：“江北，你還在琴房嗎？”

“剛吃完飯，正準備回去再練練。”

“好，那我們琴房見。”

......

安雪帶著李欣回到琴房的事，江北已經坐在了鋼琴前。

下午的陽光投射進來，從門口看到江北略顯消瘦的背影沐浴在金色陽光下，像是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鋼琴家。

未等安雪開口，李欣先上前一步，嚴肅道：

“江北，在學校論壇的消息你應該看到了，如果不是安雪堅持，我是不會讓她上這次晚會的。”

“但聽她說，你又寫了首新歌，我想知道安雪的堅持是否值得。”

江北隻是點了點頭，他理解李欣權衡利弊的想法。

“隨時可以開始。”李欣道。

下一秒，江北搭在琴鍵上的手，已經按了下去。

不同於《可惜沒如果》前奏的輕柔舒緩。

這首新歌卻用了C調！平靜、卻莊重無比！

伴隨著錯落的重音，一顆顆音符仿佛敲在李欣心中！

這......

李欣眉頭微微皺起。

作為經紀人，她是懂音樂的，但光聽一首歌的曲調她無法判斷出好壞，但這個曲調......太莊重了一些。

而且受眾還是學生。

當安雪的演唱加入後，很有可能破壞了鋼琴曲的莊重感！

但下一刻，江北按下琴鍵的頻率開始加快！

伴隨著莊重的鋼琴音。

安雪那溫柔清澈的歌聲響起，仿佛蘊含在曲子裏所有的傷痛，都在這一刻被撫平。

即便這原本該是一個傷感的故事。

即便，江北隻能在用鋼琴帶來替代自己心中激昂的呐喊。

李欣終於坐不住了，她愣愣地看著正彈著鋼琴的江北，因為這首歌，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但她明白，安雪並不是完美契合這首歌的演唱者。

這首歌，還應該有另一種演唱的方式。

更加莊重，更加肅穆，更適配這個c大調！

哪怕她的內心再偏於安雪，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她的思緒開始亂飛，甚至想起昨天站在安雪演唱會上的江北，一曲《可惜沒如果》引得多少人傷心落淚。

他的聲音，是帶著天然感染力的。

“所以......如果......是江北演唱呢？或是，他和安雪合唱呢？”李欣在心中幻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