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胡元,二十五歲。
昨天上午,我剛搬進這個小區,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那是一個清晨,她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裙,裙子的邊緣綴著薄薄的蕾絲小花朵,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很主動,見我正在搬東西,就主動上來問需不需要幫忙。
見我支支吾吾漲紅了臉,她捂住嘴,清脆地笑了起來。
「你住這間啊?」
「好巧,我就住在你家樓上呢。」
抱著紙箱子陪我到了租好的房子裏,她又幫我把一些床上用品搬去了臥室,還主動幫我套好了被套。
「是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
她微笑著伸出手,看向我,「我叫秦暖。」
「胡元。」
我小心地伸手出去和她握了握。
「對了,你房間裏這個......」
秦暖明顯是個藏不住事的女孩,她一邊打著裙子上沾到的灰塵,眼神一邊不住地瞟向我臥室裏的那個笨重的大木頭衣櫃。
「哦,這衣櫃和鎖都不是我買的。」
我猜到了她的疑惑,尷尬地解釋道,「是之前的房客留的,房東說這個鎖他試過了也打不開,所以先暫時放著,等過兩天他會找人搬走。」
「這樣啊。」
她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這個房客好奇怪。」
是吧,我也覺得。
隻不過房東倒並不在意,再加上這裏的房租比外麵便宜整整一千,所以我也就沒再多問下去。
「對了。」
她又主動幫我拍打了幾下我襯衣上的灰塵,邊拍邊說道,「我是個夜間主播,一般都在晚上直播,如果我吵到你了你就跟我說,我會盡量注意的。」
她也太貼心了。
我心頭一熱,連忙點點頭。
很快,夜晚來臨。
我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滿臉絕望地把枕頭砸在了臉上。
我算是知道秦暖白天為什麼要那樣跟我說了。
「砰!」
當第十三次被重物砸地的悶響聲從睡夢裏嚇醒後,我哭喪著臉,看向一旁的時鐘。
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秦暖她......
到底在幹什麼?
二、
經曆了一晚上的折磨,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醒來,我盯著滿屋子的搬家箱子愣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出來了。
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我終於......逃離他們了。
我潦草洗漱了下,找了件看起來比較像樣的外套,整了整頭發。
不管怎麼說,今天得先去找份工作。
出了門,我遠遠地在電梯間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她今天換了一身休閑的打扮,頭發梳起來,身上還背著一個可愛的單肩包。
一看見她,我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的那些古怪動靜。
又是咣咣的砸門聲,又是有人爭執吵架的聲音,又是刀架翻倒的聲音,還有重物砸地的悶響聲,和拖拽重物的聲音......
甚至,那拖拽重物的聲音,後來仿佛到了我家門外。
「嗨。」秦暖主動跟我打了招呼,又眨了眨眼,「昨晚上,我沒有吵到你吧?」
「這個......」
我嘴巴張了張,很想把昨晚的怨氣一股腦都發泄出來,可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話卻自動變了:
「是有一點,不過還好。」
秦暖歪著頭看了我一會,我知道我臉上的疲倦和黑眼圈肯定出賣了我,但她沒再說什麼,隻是笑眯眯地又說了一遍,「那如果有吵到你,一定要記得跟我說哦。」
我們一塊進了電梯。
「對了。」秦暖的聲音又響起來,「你現在找到工作了嗎?」
「還沒有。」
我老實地搖頭。
說實話,和那些家夥呆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勝任一份正常的工作。
秦暖笑眯眯地一拍我,「那正好,我的直播間最近需要人來幫忙,如果你有興趣......」
「我有!」
我眼睛一亮。
「但是我這工資不高,每天隻需要做四小時,一個月兩千塊,包吃。」
「可以。」
我立馬點了點頭。
兩千塊,還能和秦暖待在一起,正好適合我這種和社會已經嚴重脫節的人。
「行,」秦暖看了我眼,似乎有些詫異我答應的這麼快,「那就這麼說定了,下午我把合同拿來給你簽字,明天晚上,正式開始工作。」
有了工作,我心情大好,在小區樓下吃了碗牛肉麵,又買了點零食才慢悠悠地回家。
剛打開家門,我就隱約聽見我的臥室裏,傳來吱嘎的一聲輕響。
像是有人輕輕推了下衣櫃門。
衣櫃?
才剛搬來這裏,我還沒來得及整理衣物,自然也就沒有買衣櫃。臥室裏,現在就隻有之前房客留下的,上著鎖的那個大衣櫃了。
可按理說,那個衣櫃裏應該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