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梓來伺候客人用茶。”
用過午膳,眾人在前廳吃茶閑談。老太太攏手,壓著聲兒朝李嬤嬤說。
李嬤嬤笑著應聲,快步去傳話。
尚書嫡姑娘鐘霓婷吃著茶,隔著屏風聽老太太與自家爹爹說話,目光不住的朝映在屏風上的欣長身影瞧去。
張氏熱情的招呼,與鐘霓婷嘮家常:“婷兒,你與隴之的婚期將近了吧。”
顧隴之,是顧奕之的堂哥,去年考上進士,如今已是正六品官員。
鐘霓婷含羞應聲。張氏搖頭可惜,她喜歡的就是鐘霓婷這樣的大家閨秀,若是能嫁給她兒子該有多好。鐘霓婷與顧奕之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家人早已起了當親家的意思。隻可惜,去年趕考顧奕之重病,顧隴之高中進士,鐘尚書拍手叫好,當即與哥嫂一家定了婚。
若顧奕之不生那場病,鐘霓婷就是她的兒媳了。
“夫人,小梓奉老太太的命來奉茶。”
小梓在此時入了堂,躬身與張氏行禮。張氏對她橫眉冷眼,剛好的心情又敗壞了。
小梓低著頭,給鐘霓婷倒茶,剛要退下時,玉兒眼尖,朝她腳下探出鞋,小梓被這一絆,杯中水直接倒在鐘霓婷的裙擺上。
“小梓!你做什麼!”張氏怒罵,她聲響弄得極大,屏風外的眾人止聲,麵麵相覷。
小梓跪下身:“夫人息怒,小梓被人絆倒了。”
“絆倒?誰會絆你?”張氏冷嗬,“滾出去!”
玉兒竊笑,她可算是給自己好姐妹報仇了。
小梓咬著唇,起身要退下時,鐘霓婷緩緩開口:“夫人,我瞧見了,是她故意絆的。”她指著正彎嘴笑得歡快的玉兒。玉兒頓時收斂笑容,慌張道:“鐘姑娘,您可不能胡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是你絆的。”鐘霓婷說。
小梓感動的看向鐘霓婷,鐘姑娘容貌生得極美,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頭頂雙螺髻,髻上簪著金玉朱釵,上頭垂著流蘇,大氣卻不失淡雅。似注意到小梓的目光,鐘霓婷低頭對小梓莞爾一笑,似如曇花的笑容驚豔了小梓的眼。
美人小梓見得很多,如此有風雅氣質的美人鐘霓婷是頭一個。
玉兒跪在張氏跟前:“夫人,玉兒不知鐘姑娘為何冤枉玉兒,夫人要給玉兒做主啊!”
“鐘姑娘瞧見的難道還有假?”張氏雖不喜小梓,但鐘姑娘是客,她幫著小梓說話,難道張氏還能為了個草芥般的丫頭駁了鐘姑娘不成。
“我......”玉兒紅了眼眶,委屈咬唇。
張氏道:“別擱這哭哭啼啼的,自個下去領罰!”
“是......”玉兒哭哭啼啼的退下,走前還不忘瞪小梓一眼。
顧奕之聽著屏風裏的響動,並未去查探,他吃一口茶:“小丫頭打鬧罷了,還望別擾了尚書大人的雅興。”
“無礙。”鐘尚書道。
“對了,鐘姑娘好似喜歡蕭肅川的畫作,我記得奕之你藏了幾幅,待會兒帶鐘姑娘去看看。”老太太說。
顧奕之頷首,剛想回話,鐘尚書卻道:“這就不必了。”
老太太笑容微僵,鐘尚書解釋:“蕭肅川的畫作隴之收藏了幾幅,都送給小女了,就不必再看了。”
鐘尚書故意咬重隴之的音。
顧奕之麵無表情,卻心知肚明,鐘尚書這是在提醒自己,鐘霓婷與顧隴之已有婚約,讓他避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