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羅嬤嬤回過顧奕之的話，轉頭就來到下房。

她心頭惦記著小梓，頭一天當差，莫要出差錯才是。

羅嬤嬤一走到院內，見衣裳都泡在盆裏頓時火冒三丈。芳兒兩人正坐在院裏打盹偷懶，眼尖瞧見羅嬤嬤，討好的迎上：“羅嬤嬤。”

“可是看見新來的小梓了？”羅嬤嬤問。

芳兒楊眉，等的就是此時，她暗戳戳的說：“看見了，剛才還蹲著洗衣呢，說自己累了，去園子裏走走。”

“去多久了？”羅嬤嬤臉色不好看，宮裏來的丫頭就是矜貴，他們府可容不下偷懶的祖宗。

羅嬤嬤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小梓得罪她，以後別想好過。

芳兒揣著壞心思偷笑，麵上卻做好人：“嬤嬤別氣，我去幫你找人。”她說著就作勢要走，小梓卻在此時入了拱門。

瞧見羅嬤嬤，小梓規規矩矩的上前：“羅嬤嬤。”

“小梓，你雖是通房，也是個丫鬟，別以為攀上公子，你就可以什麼都不做！”羅嬤嬤厲聲道。

小梓懵住，杏眸瞥向芳兒，芳兒正幸災樂禍的笑呢。小梓在宮裏常年被排擠，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她咬著唇，解釋道：“是芳兒姑娘讓我去灶房送柴火，我並未偷懶。”

芳兒還未開口，玉兒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喲？剛來府中就學會冤枉人了？宮裏的本事就學會這個了？”

小梓百口莫辯，她支支吾吾要辯解，羅嬤嬤打斷她：“跪下！”

“芳兒，去將雞毛撣子拿來！”不給宮裏丫頭立規矩，羅嬤嬤以後還怎麼管得住。

芳兒應聲，回房去取雞毛撣子。玉兒竊竊笑著，可有好戲看了！

小梓不肯跪，她性子雖軟，但也不是能被冤枉的。在宮裏，受冤背鍋可是要掉腦袋的。

“怎麼？不肯聽話？”羅嬤嬤嗬斥。

小梓倔強得紅了眼：“我......我沒有偷懶，是芳兒說謊。”

“你......”羅嬤嬤剛要發作，芳兒恰到好處的遞上雞毛撣子，聲音興興地提高三分：“嬤嬤，撣子！”

羅嬤嬤接過雞毛撣子，抬手就要打，身後傳來一道響亮的喚聲：“羅嬤嬤！”

嬤嬤回頭，來的是灶房的夥夫張良，張良手裏提著食盒，說：“羅嬤嬤，我來給你們房送點心了。”他跑得著急，額頭都是汗。

“好端端的送什麼點心？”羅嬤嬤沒好氣道。

張良笑得憨：“小梓方才來灶房送柴火，指教著錢叔做了道宮裏口味的膳食，老太太吃了很是喜歡，這是錢叔謝你們的。”

羅嬤嬤怔住，感情真是送柴火去了？

“芳兒，你也是夫人房裏伺候的老人了，怎麼能幹出這檔子事！”羅嬤嬤埋怨一句，笑盈盈的接過張良手裏的食盒，“張良，替我謝謝你錢叔。”

芳兒心下窩火，卻無法發作，隻能衝著小梓幹瞪眼，恨不得瞪掉小梓一層皮。

“小梓，嬤嬤錯怪你了。”羅嬤嬤緩下語氣。

小梓笨拙的搖頭：“嬤嬤，小梓也同樣有錯，方才，不該言語頂撞嬤嬤。”她鬆下一口氣，還好有張良，要不自己真解釋不清了。

小梓感激的看向張良，明眸皓齒的嬌秀模樣盯得張良這個二八小夥紅了臉。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正要尋個借口走時，遠處倏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良！錢叔被抓了！老太太用了午膳後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