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家住在偏遠的小山村裏,我們村裏的孩子上學要走好幾裏路。
有一天晚上,我的同學慘死在了那那條路上。
他死狀淒慘,是被人從自行車上拖下來,然後用細麻繩勒住脖子而死。
正當警察還在調查時,凶手又以相同手法,將我另一名同學殺害在回家的這條路上。
一瞬間,這條路成了我們村的“禁忌之路”。
村裏的人都惶恐不安,很多同學的家長都不讓孩子去上學了,說等凶手抓到以後再去。
而我家裏重男輕女,媽媽正好有理由不讓我去念書了,讓我在家打掃衛生,照看弟弟,割豬草喂豬......
用大人的話來說,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女子無才便是德。
可我去上學機會,可以說是我和爸爸苦苦哀求來的。
我努力學習,每天去學校最早,回家最晚,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我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因為我明白,要走出這個重男輕女的破落村莊,隻能靠知識。
媽媽為了阻止我不去上學,打斷了家裏兩根燒火棍,我疼的齜牙咧嘴,可依舊每天早起騎著車子去學校。
媽媽恨鐵不成鋼,大聲衝我咆哮:“去吧去吧!反正我是為了你好!都死了兩個同學了!改天你死在外麵就好了!”
這惡毒的話讓我心裏涼了半截。
而身側年僅三歲,正在玩泥巴的弟弟嘴裏含糊不清,牙牙學語:“姐姐,死,死......”
我隻覺得雙眼漲得生疼,淚再也抑製不住滾了出來。
“我就是死也要去上學!”我衝著家裏人怒吼道。
2
重男輕女我們村的慣例,我好朋友阿花的情況不比我好多少。
盡管很多同學都告假了,可為了將來能夠擺脫這種生活狀況,我們兩個依舊每天結伴去上學。
這天下午,老師盯著我們上自習,阿花的後桌趙凱不知怎麼就和阿花起了衝突。
阿花捂著頭發帶著哭腔喊老師,老師了解情況後,直接踹了趙凱一腳。
以前的老師對體罰學生管的沒這麼嚴,再加上我們白老師比較維護女生。
被眾目睽睽下踹了一腳,趙凱臉上明顯過不去了,他臉漲得通紅盯著老師,手裏的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雖然我們才上初二,但是趙凱因為家裏條件好,長得人高馬大,和一般成年男子無異。
白老師是個三十出頭的小媳婦,見趙凱這個樣子,心裏先是一驚,隨即就火了:“怎麼,你欺負女生,我踹你一下你還生氣了?趕緊滾到走廊去站著!”
趙凱走前狠狠地剜了阿花一眼:“你給我等著!”
阿花被趙凱的恐嚇也嚇住了,低低的抽泣著看著老師:“老師,要不算了吧......”
白老師也來勁了:“滾出去站著!我看他能拿你怎樣!”
趙凱就這樣一直站到了下課,本來這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馬上該放學了,路過走廊的學生看見趙凱被罰站,都對著他嘲笑起來。
趙凱看著眼前這群人,臉上的神情變得晦暗不明。
放學後阿花卻不敢著急回家,她對我說家裏弟弟總是纏著她,甚至撕她的作業本,媽媽也從來都是偏向弟弟,她隻能在學校做完作業再回家。
我沒有辦法,隻能陪著她,因為最近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兩人路上相互照應會更安全一些,何況我也不願意回家看弟弟。
半小時後,我和阿花終於把作業全部完成了。
此時,整個教室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而外麵的天,已經全都黑了。
因為這時候是冬天,天不僅冷,也黑的早。
我和阿花正要出校門的時候,碰到了給我們上自習的老師。
白老師人如其名,長得很白很好看。
她見我們正準備回家,想到我們村裏的事,就提出要送我們走。
哪知道路上我們卻出了事。
3
回家的這段路很長,好在每隔十米就裝了一個微弱的路燈照亮回家的路。
這條路上總計有200多盞路燈,不過因為周圍樹木茂盛,所以燈光十分幽暗,而且樹影在路燈的照耀下,張牙舞爪,顯得陰森恐怖。
我們快走到第十九個路燈的時候,突然!從一側的樹叢裏躥出一個人影!
我們嚇了一跳!
這個人影飛快的朝阿花撲去!
阿花本來是騎著自行車的,這下直接被撲倒在地。
我和白老師一看這個情景,急忙扔下車子!
那個人帶著帽子看不清楚,單看身形是個男人。
我們扔下車子跑向阿花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將阿花按在地上,使勁掐她脖子。
阿花被掐的臉紅脖子粗,早就忘記了喊叫!
白老師和我撕扯著,推開阿花身上的男人。
“臭娘們!”
“你是趙凱?!”白老師驚呼!
趙凱摘下帽子,此刻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十分邪惡。
“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跑!”趙凱惡狠狠的盯著我們,手伸進上衣口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出現在我們眼前。
“你要幹什麼趙凱!”白老師急忙張開雙臂護在我們前麵:“你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
“我隻記得今天你們帶給我的恥辱!”
趙凱衝我們嘶吼著,拿著刀衝向白老師!
“快走!叫人來!”白老師衝我和阿花喊。
阿花卻搖搖頭:“不,老師我不走!”邊說,她邊盯著趙凱手中的刀。
“快走!”白老師再次喊道:“我是老師,他不敢把我怎樣的!”
我也覺得趙凱麵對老師可能就是嚇嚇,並不敢真的動手,於是就拉著阿花去騎車往村裏喊人。
我和阿花騎著車子,用盡吃奶的力氣飛快的往村裏趕去,邊騎邊喊救命!
身後傳來白老師痛苦的叫喊聲。
等我和阿花把村裏人喊來時,警察也到了。
白老師腹部中了十幾刀,已經身亡。
而凶手,再明確不過,是趙凱。
趙凱跑了,沒有回家,不知所蹤。
因為上兩起凶殺案也一直沒有找到凶手,所以警察判斷,有可能是同一人趙凱所為。
其實警察的判斷也有道理,趙凱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懷恨在心,將白老師殺害。他平時在班上人緣也不算好,仗著家裏有幾個錢經常和同學有過節。
恰巧死的那兩個,也是平時與他平日不和的人。
不過,最終結論還是得等將趙凱抓獲審問才能知道結果。
4
白老師的死,我和阿花都很難受。
阿花更是仿佛變了個人,拒絕與外界交流,就算上學的時候,也是沉默寡言。
她認定白老師是因為她才出事的,無論我和她家裏人怎麼勸她都沒有用,整個人鬱鬱寡歡。
很快,趙凱被抓獲了,他被他爸爸藏在親戚家裏。
找到趙凱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警察從趙凱嘴裏問不出什麼,隻能將他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因為趙凱被抓獲,大家都放鬆了下來,去上學的人也多了起來。
可又過了一個多星期,我和阿花在放學的路上,出了意外。
這天,我和阿花騎車走在昏暗發黃的路燈下,大概走到四分之一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蔡雅,蔡雅!”
聲音聽起來像是我們學校教初三數學的李老師。
“李老師。”我和阿花騎過去,果然是李老師。
李老師穿著一身黑色的防水料衣服,戴著壓低的黑色休閑帽,我們看不清他臉部的神情。
“蔡雅,我的車子紮胎了,你和阿花騎一輛,另一輛車子借給我吧!”
他旁邊果然有一輛爆胎的車子倒在路邊。
不疑有它,我迅速下車:“老師你騎我的車子吧,讓阿花帶著我就行。”
我將車子停下,將李老師的車子扶起。
正打算讓阿花帶著我回去時。
突然,我的脖子被人從後麵用麻繩狠狠地勒住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李老師!
“咳咳......救命!阿花!”
李老師的力氣太大了,我被勒的喘不過氣來,感覺脖子都要斷掉了!
阿花也被這種局麵嚇壞了,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拽著李老師的衣服撕扯著。
“放開蔡雅!放開!”
“阿花!你快走!”
我也反應過來,李老師帶著武器,我們兩個女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恐怕之前的案件也是他所為!
李老師手裏突然出現一塊板磚,直接對著我的後腦狠狠地拍了下去!
我在昏迷前看到阿花一邊尖叫,一邊拍打著李老師,可我們這麼小的女孩子,這點力氣對於李老師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的。
不知道李老師會如何對待阿花......
5
我頭痛欲裂,醒來時,嘴裏被塞著發臭的棉布條,而我的雙手雙腳則被麻繩捆綁著。
我動了動,繩子綁的很緊,根本掙脫不開。
看著陌生的環境,我隨即反應過來,現在我應該是在李老師的出租房裏。
李老師是幾年前從外地來到我們這裏教學的,他在離我們村比較近的一個偏僻處租了兩間房子。
至於他的過去,大概除了學校領導,村裏人無人得知。
陰暗寒冷的屋子裏,連爐子都沒有點,凍得我直哆嗦。
我想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取暖的東西,但我的手指觸到柔軟的布料,裏麵包裹著僵硬的“東西”時。
恐懼直衝我天靈蓋!
我轉過頭,映入眼前的是阿花青紫發白、毫無血色的臉,和她早已僵硬的------屍體!
“啊!”我想驚叫,卻因為嘴裏塞著東西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眼淚因為阿花的死亡帶來到恐懼,抑製不住的流。
這時:“咯吱”一聲。
門從外麵推開了。
李老師像地獄中爬出的惡魔,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卻讓人遍體生寒!
“蔡雅,你醒了呢?”
“嗚嗚嗚,!”我流著淚朝著這個禽獸無聲的嘶吼著。
“噓......”李老師手指放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隻要你答應我不出聲,我可以給你把布拿來哦!”
我流著淚緩緩點頭。
布條剛被拿來,我就大聲喊:“救命!救命!”
“啪”的一聲脆響!
我的一側臉頰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迅速腫脹起來,嘴角也出了血。
“你不聽話!李老師冷冷的看著我。
我頓時難受的要命,頭暈目眩、幹嘔惡心伴隨而來。
“我聽話,我不喊叫了......”此時的我低著頭,嚇得渾身發抖。
這種情況下,他為刀俎,我為魚肉。
反抗隻會加速我的死亡!
所以我假裝順從。
李老師看著我這個樣子,滿意的笑了笑。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直接殺了你嗎?”
我搖頭:“李老師,你這樣是在犯罪,快停手吧!”
“停手?”
李老師坐在我身邊,目光呆滯的看著阿花的屍體。
如果不知道他就是殺人凶手,看他這般情深,還以為死去的是他的親人。
“你以為我隻要停下,警察就會放過我嗎?!”
看著李老師這變態的樣子,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隻能哆哆嗦嗦的繼續說著:“李老師,您收手吧,不要再一錯再錯了......您可是為人師表的老師啊!”
這句話觸動了李老師,他頓了一瞬,繼而轉過頭滿眼通紅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一錯再錯?為人師表?那我的孩子呢?誰來將我的孩子還給我?!”
李老師應該是有什麼故事,我整個人已經疲憊的不行了,可為了打開李老師心扉,找到他所做這一切的關鍵點,我隻能繼續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李老師大概是覺得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或許又是因為他太寂寞,向我講述了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