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死亡循環。
每次隻能活1小時13分鐘。
我會從同一個地方醒來,然後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
第九次,我被筆尖戳進後腦勺。第十次,我被滾燙的熱水活活燙死。第十一次,我被刀砍中大動脈......
直到第十九次死亡後,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和我一樣,陷入了死亡循環!
原來死亡循環的背後有驚天陰謀!
1
還有十三分鐘,我就要死了。
此時的我躺在一張床上,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
我叫阿南,這是我第九次從這張床上醒來,每次從床上醒來之後的一個小時十三分鐘,我總會死去。
天災,車禍,刺殺......
每一次都以一種我無法預料的方式死去。
然後再醒來。
這一次,在放空自己一小時後,我感受到了久違的舒適,但是當我再次看向手表的時候,恐懼直擊心靈。
還有十三分鐘!
思索再三,我決定就這樣再躺十三分鐘,這次我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死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到莫名的煩躁。
天氣好像變得熱了起來,初春的天氣不該如此悶熱。
我所在的房間是一間書房,床應該是主人家累了時候小憩用的,一張單人床對我這種人高馬大的來說有些狹小。
狹小的空間、悶熱的天氣讓我覺得難受,於是決定去開窗。
此時距離我死去還有六分鐘,開窗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盡管如此,我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窗戶,生怕一個不注意就丟了小命。
微風習習,吹散了房間裏悶熱的空氣,也稍微吹走了些我心頭的煩躁。
房間在十三樓,樓層數不是很討喜,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對整個套路麻了。
我每次醒來,都是在這個房間。
如果不是很快就死了,這棟江景房還挺讓人身心愉悅的。
這種舒適感並沒有持續幾分鐘,我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三分鐘,心頭有些煩躁,小心翼翼地走向窗邊,這個時候我看到一架無人機在天空飛,心下警鈴大作。
還有兩分鐘!
這個無人機是不是就這我第九次死亡的危機?
我急忙把紗窗給拉上,緊張地看著窗外不遠處的無人機。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無人機就是衝著我來的,這棟樓這麼多房間這麼多窗戶,它卻徑直朝著我這扇飛來,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我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機翼,果斷地關上了窗戶。
玻璃窗給了我無限地安全感,我眼睜睜地看著那架無人機直接撞上了房間的窗戶。
鋒利的羽刃瞬間破開了本來被我寄予厚望的紗窗,徑直撞上了玻璃窗!
“砰!滋!砰砰砰!”
無人機的羽刃刮在玻璃上,發出吱呀吱呀地尖銳聲。
黑金色的機翼,鉑金色的軸承,隱隱出現裂縫的玻璃窗......
我被眼前的一切嚇到了,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嗎?
機翼十分猙獰,慢慢磨碎了玻璃,羽刃“砰”的一聲卡在了玻璃上。
“嘟......嘟......”
發動機又響了兩下,羽刃也跟隨著動了兩下,這把本要上前查看的我嚇了一跳。
我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不到一分鐘,這個無人機應該是被卡死了,我的死亡原因不會是這個無人機。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前探查。
說實話,我現在很緊張。
我小心翼翼地走著。
就在這時!
沉寂了好一會的羽刃突然開始瘋狂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才幾秒鐘玻璃就已經招架不住,開始大麵積的開裂,猛地朝我衝來!
我嚇得一個激靈,慌忙向後躲去,腳底突然打滑,朝後倒去。
好巧不巧正好躲開了凶猛的無人機,我眼尖看了下手表,最後一秒!
我沒死!
我內心狂喜!
終於可以脫離這個該死的無限循環了!
等等!
不對!
我好像,忘掉了什麼!
該死的,我剛剛倒下的時候,好像碰掉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來著,好像是書桌上的筆筒!
筆筒?!
我好像知道自己這次是怎麼死的了!
“噗刺!”
豎在筆筒裏的筆穿過我的後腦勺,同時也刺破了我的意識。
不過我敢保證,在我的意識消散之前,我一定說出了那句話。
“草!”
2
第十次了,該死的!
想起剛剛的事情我就呼吸困難,覺得害怕,好像無形中有一隻手在掌控全局。
醒來之後我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機,晚上七點十八分。
這個無限循環和我在電影上看到的不一樣,別人都是同一天同一個時間不斷地重複,我是在一小時十三分鐘裏麵重複。
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黑夜,不變的是,我隻能活那麼久。
走到窗戶前,玻璃上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裂縫,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我第一次醒來時候的樣子。
七點四十分,我坐在了一家麵館。
八點二十分,我吃完已經坐了很久了,決定出去走走。
八點二十九分,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馬路上,站在了紅綠燈前。
每個城市的紅綠燈都是很容易發生事故的,結合我自己的情況,所以我每次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過馬路。
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隻剩下一分鐘了。
正常!正常!正常!
我環顧四周,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我看向遠處都沒有一輛超速行駛的車,也沒有一輛車能夠威脅到我。
我身邊站著的也是同樣等紅綠燈的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除了手機,我不能想到他們的身上還能拿出什麼來對我造成威脅。
越是正常,我就越是害怕!
未知,才是令人恐懼的!
我會死,一定會死,而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死!
巨大的恐懼向我襲來,將我吞沒。
突然間!
我看到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他很普通,普通到我這是第三次看到他,前兩次我都沒覺得什麼。
但是這一次,我注意到了他看我的眼神!
好奇!那是一種好奇的眼神,雖然隻有一瞬間,我還是捕捉到了。
為什麼要對我好奇?!
認識我?還是好奇什麼?
這一刹那,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我感到害怕的可能!
他知道我要死!他在好奇我會怎麼死!
危險!我有危險!
我開始瘋狂環顧,到底是什麼!
行人?不對!
車輛?不對!
還有什麼?
我的腦袋瘋狂思考,時間越來越近,隻剩下十秒了!
到底是什麼,我到底遺忘了什麼?
行人、車輛,紅綠燈,這裏到底還有什麼是能夠對我造成威脅的?
紅綠燈?紅綠燈!
我知道了!是燈牌!是我頭頂的燈牌!
我沒有猶豫,也沒有抬頭看,因為時間根本不允許!我直接往後跑!
“轟”的一聲,巨大的燈牌在我頭頂落下,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一陣恐慌。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全是汗水,不用堵住耳朵,我就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我一陣後怕,轉而一陣狂喜,我沒死?!
我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三十二!
一個小時十四分鐘!我沒死!
我第一時間看向那個出租車司機,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永生難忘。
3
出租車司機看著死裏逃生的我也是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接著他就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死死地盯著他,看著他慢慢打開後備箱,拿出一把刀。
我確定我沒有看錯!
真的是一把刀,一把我隻在電影裏看到過的砍刀!
他想幹什麼?!
我剛剛注意力全在出租車司機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周圍!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驚呆了!
他們想幹什麼?!
不!不隻是出租車司機,那些私家車司機!
我甚至看到一個穿著職業ol裝的女人拖著一根棒球棍!
我的天!他們是瘋了嗎?
這個世界怎麼了!
我以為這個城市不會因為我有任何的改變!
可是現在,這一切已經打破了我之前的推論!
就這樣,我周圍圍滿了一群人,一群喪心病狂拿著各種冷兵器的人。
一刀一刀,一棍一棍。
將我打死。
雖然很不想說這句話,但是——
我還會回來的!
4
我有些疲憊,不隻是肉體上,更多的是精神上。
每一次死後重生,我都感覺到我的頭很痛,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過多久。
起初我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剛剛第十次,我想到了很多。
這個世界是因為我而存在的!
準確的說,這些人都是為我服務的。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為什麼是我?
我特殊嗎?
我不特殊,三十幾歲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我想不出來我有什麼過人之處。
比起一般人,我也就是多了幾年的健身經驗。
我也沒有接觸過什麼秘密,上班的公司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翻譯公司,沒什麼朋友,也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如果我是特殊的,那麼意味著我身邊的一切都是私人訂製,那麼這個房間呢?
這個房間我搜過,但隻是簡單的搜查了一下,其他地方沒什麼,我唯一沒有搜過的,隻有這些書了。
牆上所有的書籍分為了三個框架。
一部分是書架必備的,我以前房間裏就有什麼《曾國藩家書》之類的,單純用來裝點門麵的,讀的很少。
第二部分就是比較晦澀難懂的醫學著作,基本上都是有關神經學的。
第三個框是最小的,隻有四本書。
其中三本都是英文版的手記。
第四本也是一本手記,作者的名字叫高遠山。
高遠山?
我記得客廳裏有一副字,落款就是高遠山,難道高遠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手記本看著很新,篇幅不長,不過十幾分鐘我就已經翻完了。
說這是一本手記,更不如說這是一本自傳。
高遠山確實是這個房間的主人,這倒是讓我心安了不少。
高遠山的天才貫穿了整個手記,從十歲上大學,到二十歲成為最年輕的醫學博士,如此輝煌的履曆,讓我這個被生活毒打的人感到自慚形穢。
高遠山五十歲的時候開啟了一個新的醫學領域——【神經意識學】,並為此付出了下半輩子近乎三十年的歲月。
在手記的最後,高遠山用近乎呐喊的筆力寫下了一句話。
“我已經觸碰到了永生的鑰匙!”
剛看到時候我整個人是震驚的,高遠山是瘋了嗎?!
一個醫學博士,竟然晚年研究起了神學?
科學的盡頭真的是神學嗎?
太多謎團了,現在我能關聯到的隻有高遠山,還有大概率和他的研究方向有關。
恐懼感讓我出了一身冷汗,天氣也有些悶熱,我準備去洗個澡。
褪下手表的時候,時間隻剩下一分鐘了。
洗澡一定會死,而且我沒法避免,太無力了!
這種感覺讓人憋屈又讓人害怕。
我知道我現在的目的不是擺脫現有的死亡,而是通過可能是有限的死亡,來找出背後的秘密。
這,才是我擺脫無限死亡的唯一方法!
一分鐘後,我死了。
死的很憋屈,被熱水燙死的!
5
高遠山成了我唯一能夠探究的東西,於是我開始尋找有關他的東西。
我花了六條命的時間,找到了一個地址:
元門路66號。
元門路是別墅區,這棟別墅看著好像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小小的柵欄門肯定攔不住我,可是進去之後是什麼呢?
一群人坐著等我,笑著和我說,你終於找到這裏了?
還是讓我再次體驗一把被群毆致死?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別墅的入口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不好!家裏有人!
我被嚇了一跳,急忙跳到一邊,蹲下身子。
走出來的是一個和我一般年紀的男子,身體看著就有些單薄了。
看樣子是想要出門,就在他打開柵欄門的時候,我一個健步衝上前去,直接用我粗壯的胳膊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拖到了旁邊巷弄裏。
被突然襲擊的他顯然有些亂了方寸,一般來說被襲擊的人腳下是不會亂的,隻有重心穩住才有機會脫離險境。
他原本白皙的麵龐霎時變得血紅,我知道這是我勒的太狠導致的正常血液反應。
我並不是想弄死他,隻是想要問出點什麼來。
我調查過了,這棟別墅是屬於高遠山的,高遠山八十歲高齡,無妻無後,這個人肯定是和他沒有關係的。
長時間被我鎖住,他開始劇烈的喘氣,我知道該鬆開點了。
“這,這不是,不是......沒到時間嗎?!”他慢慢地擠出一句話,而在我的耳中如同驚雷。
“沒到時間?”
一個想法在我腦中出現,我急忙把他放在地上,替他順了口氣。
“你說的沒到時間是什麼意思?”我有些急不可耐。
“咳咳,咳......”他神情奇怪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想這中間有些誤會,我不是想殺你”我猜測這個男人應該是和我一樣被困在同一段時間裏的。
可能是看我體型比較健碩,他有些猶豫:“你神經......沒事沒事”說完就想要爬起來溜走。
這我哪能同意?不能用強的隻能智取了,連忙出聲“你是不是一直在死亡循環?”
聽到這句話的他呆在了原地,神色複雜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